孙伯长一想也是如此,动了心思,只怕这女修是南帆渡所派,故推搪多时,暗中命贺从叡,细查那女修出身根脚,足足查了两年有余,终是确定,这女修是北鹿州人士,与海蟾宫八竿子打不着。
这才让他放心,娶了妻子生了孩子。
说起生子一事,他也懊恼,本想在青剑湖一事上,得偿所愿后,再行生子,好好经营弈象宗。
故此床笫之事,他每每控制,可有一夜被娇妻灌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就有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得接受。无有妻孩,不懂其中乐趣,这段时日他美得不行,若非青剑湖一事,实在关系重大,他这会儿也舍不得来千苍山。
千苍山也就万余丈,飞遁须臾,就到了峰顶。
峰顶外设有一座青木牌楼,古色古香,两侧悬有五派旗幡,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过了牌楼,则是一条笔直青草小路,路分三道,两道从左右延伸,环圆穿过三十六根白石大柱,中间一条,正通中心处。
环圆石柱下,挂着铃铛璎珞,脆如仙音,听来心情舒适。
他们这一过来,牌楼后走出两位道童,打了个躬,“两位止步,容我进去通禀。”言毕,转身欲走。
南帆渡伸手按住道童肩头,笑道:“你们站的也累,不用跑来跑去,我自进去便可。”
不待回话,直接踏步而入。
这两道童瞪大双目,支支吾吾,却发不出声来。
一入门中,内里五人齐齐望来,南帆渡环视一圈,笑了笑,闲庭信步,意态从容,似是有心观赏,见环柱正中,摆着五只蒲团,叹道:“来的不巧,居然没了座位。”
观元宗席位,有位道袍绣竹,翠似青烟的道人,名唤寇心准,看他一眼,又望向无量席位越长信,“难为越道友,向南道友通风报信。”
越长信摆手一笑,“这话说的,鄙人来也不久,何来通风报信。”
寇心准面做好奇之色,“一条裤子穿都穿了,怎还知羞,不做实言。”
这人言语不善,诸人均作壁上观,既不插话,也不干涉,纷纷带玩味之色。
在弈象宗一事上,无量居然和海蟾宫同心,想把他们排斥在外,这会儿都是在看越长信如何应对。
越长信心下一晒,道:“寇道友,这是在挑衅越某?”
寇心准哎了声,摇首叹道:“越道友听差了,我等六家,玄门一脉,情谊颇深,何存挑衅之理。”
“原来如此。”越长信掸了掸道袍,侧首环视一圈,笑道:“寇道友适才没说清楚,我都险些听真了,以为寇道友在挑衅越某。”
南帆渡依着门口,道:“如是真,越道友怎么想呢?”
越长信笑容一敛,眼中锐利光芒一闪而逝,峰顶仿佛都冷了几分,“那么寇道友必将失望而归。”
寇心准面上有青气一晃而过,旋即沉下脸来,嘿然一笑,“这魄力,寇某倒要见识了。”
“不急。”越长信平平道:“诚如寇道友所言,我等玄门一脉,只要不过分,有此情谊在,一切都好说。”
太乙观座位上,来采庚玩味一笑,“好说却未实说,造成既定事实后,越道友反来说这话,来某真得好生思量,贵派是否真念情谊。”
这说宁舟虚言诱得边崖月为宁舟站台,阻挡南帆渡的图谋。
本来边崖月以为,无量的意思是与太乙观,及三寸斜阳宗一路,将海蟾宫压下去,谁知错想了。
宁舟借力之后,无量再与海蟾宫约谈,把四家利事,转成两家分莽。
这便让太乙观,感觉有几分戏弄,怎不生气。
越长信失笑,“怎么,手脚慢得怪我喽?是了,越某错了,应当要把食物嚼碎,再喂给来道友吃才对,这样才够情份,。”
语含机锋,别有弦音,在场之人尽皆侧目,不想越长信在诸人环伺下,还犀利至斯。
三寸斜阳宗弟子邓九章,瞥了越长信一眼,冷笑一声。
越长信轻咦一声,奇道:“邓道友,你嘴怎歪了?”
嘴巴发笑,自然要牵动嘴角,越长信陡出此言,叫诸人一愕,旋即不觉有趣。
三寸斜阳宗地处西北,傲视一方,门下弟子,行事酷烈,动辄邀斗切磋,常有失手杀伤之事。
他们几派门人,就曾在这方面吃过苦,对三寸斜阳宗,也无多少亲近之感。
邓九章不见喜怒,不咸不淡,“越道友言语好生厉害,邓某不善言辞,这会儿心里却有一疑惑。”
越长信谦然笑着,“过奖过奖,邓道友有何疑惑,尽且说来,在坐或许能解。”
邓九章眉眼一横,落向越长信,“贫道疑惑,只向越道友请教。”
“真是荣幸了。”越长信欣然一笑,“请讲,越某必诚言告知。”
邓九章手抚剑丸,剑芒似与身合,“不知越道友身手,是否有嘴巴这般厉害。”话音落尽,猛涨一股昂然剑意,无形利气霎时冲霄,贯绝云端,破开峰上大片雾霭。
这一刻,环柱当中的几人,如似身处杀场,不自觉的气氛紧凛,默默无声,纷纷把目一收,侧看左右,心思流转,越长信要是一言不好,看邓九章这幅架势,怕是一斗在即。
念此,各自期待双方一战,借此观战机会,窥得这两人一些路数。
炼兵谷弟子姚弘象,冷眼旁观,这千苍山为他先占,按理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