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心有一法,来破弈象宗这局,只不过必须要七枚禁旗俱在,如今宁舟身亡,禁旗必然也失落了。
顾梵溪观其神色,似乎对宁舟身亡,很不舒服一般,心下自忖,这边崖月应是宁舟在外结识的友人,劝道:“边道长无须伤怀。”
边崖月回过神来,“不知宁道友在何处遭劫,我想去凭吊一番。”
顾梵溪吃了一惊,忙道:“边道长情真义重,顾某赞佩,可那内宙空境很是危险,需三思啊!”
边崖月微微摆手,“这我知晓,我只远处看看。”
顾梵溪见边崖月执意要去,也是欣慰,便描述起来。
虽则中柱浮峰,不停留一地,日/夜漂泊,可就像三重天内的星辰一般,隐隐有定势,如那北斗南斗,再是转动,与周边却连成一片,有迹可循。
故顾梵溪描述大致方位,边崖月只要有心去找,便能找到。
三寸斜阳宗来人不多,除邓九章外,只有左御极三人了。
柳听荷是要和宁舟一斗,这才跟来,而应飞沙没有自家主见,便跟着他人跑。
邓九章一回来,左御极便问道:“邓师兄,如何?”
邓九章冷笑,“还能如何,夹杂不清,口舌相击,听得我头都大了。”
左御极莞尔一笑,“我派精诚于剑,心思纯净,向来不喜这些,邓师兄便是想说,估计也说不过他们。”
邓九章道:“无聊。”
“确实无聊。”左御极道:“我派掌有两枚禁棋,不论如何,皆可入手。”
柳听荷问道:“无量与海蟾宫掌握弈象宗,若是不愿呢?”
邓九章眼神一动,锋如冷剑,“敢?”
无量及海蟾宫,能拿弈象宗说事,他三寸斜阳宗,主掌禁棋之二,要分润一二,谁能挑错?
不然,一顶顶帽子扣上去,有的是人愿意加一把火。
柳听荷目现异彩,只觉邓九章这样的道人,才是剑宗风采。
“咦,应师弟怎么不在?”左御极道。
柳听荷撇撇嘴,“他呀,说是那万千石珠好生瑰丽,上去看风景去了。”
左御极失笑,“他倒是好闲情,可惜不用在正途上。”
应飞沙站在一颗大石之上,低头一瞧,脚下大石透亮有光,延出千里,与其他石块光辉交映,划出条条炫丽明辉,成片成片的浮石,围绕千苍山而转,明如丽天,却是一副好风景。
他看了片刻,坐了下来,暗想这出来一回,确实不亏,在门中时,天天有人上门邀斗,短时还罢,时日一长,他便有些厌烦,暗思这么辛苦活一世,有几分乐趣?便真个无敌了,又能如何。
这世间命长的,石块能算一家,可还不是抵不住光阴消磨,粉碎成渣,一切俱休。
除非飞升,或可得享真正长生,想着想着,便有些意兴阑珊,游玩的兴致去了大半,正想起身回去时,忽而瞥见千丈开外,有位道人正看着他,只是有明光耀眼,看不大真切,出于礼数,他道:“道友在此,也是游览石阵么?
道人回道:“不错,我在此游览了三五个时辰了。”
应飞沙稍感诧异,这石阵初看还觉有趣,可看久了,便觉千篇一律,连他也不爱看了,这人倒是兴致高,笑道:“道友能看这么久,可有心得?”
道人说着,“还真有点。”
应飞沙奇道:“能否说说?”
那道人说,“这一说,话就长了,怕道友不爱听。”
应飞沙道:“那便罢了。”
道人悠悠道:“我有个法子,保证道友愿听,且还听不厌。”
“什么法子?”应飞沙不信。
那道人嘿嘿一笑,剑华飞流电转,跨越千丈之遥,应飞沙一看那剑华,陡知不妙,脸色一变,便要遁走。
可来人功行高他太多,他的动作,如那小鸭般笨拙,怎能脱身,来人一飘,顷刻间落在应飞沙面前,脚步一踏,脚下大石成一地浮砂,飘出无数玉屑。
来人把手一抬,按住应飞沙肩头,期间有缕浊气落入后者体内,一时心里一凉,不可动弹分毫。
来人头向前倾,阴影覆在应飞沙脸上,“请容我自行介绍,在下江继风。”
应飞沙暗暗叫苦,居然碰上这人,他不愧是三寸斜阳宗门生,尽管被擒,知晓没有好下场,心气却是极硬,强行镇定下来,抬首微笑,“应飞沙在此,预祝江道长,不得好死。”
江继风阴测测道:“别急着咒人,你应该还记得,方才我所言。”
应飞沙心里一个咯噔,怒道:“妄想。”
江继风摇了摇头,“由不得你。”他取出一张灵灯枢相图,摆在应飞沙面前,“来,心诚一些,拜上一拜。”
应飞沙冷然道:“你若有种,尽请一剑杀了我,想让我背叛门派,那是休想。”
对这结果,江继风并不意外,只道:“冥顽不灵,只能如此了。”他起指一点,定在应飞沙眉心处,喝道:“乐土光诏。”
乐土光诏,可控制受术者,但不如诚心祭拜,有损神魂,此法纵是功成,再是虔诚,也不算入教者,只能被施法者奴役。
声如魔咒,贯脑而入,应飞沙就感脑子一闷,恍惚间似看见一座飞天宫塔,气势磅礴,光辉辐扫万里,无数人在下方,焚/香而拜,口中念着诸般语咒,一片虔诚,霎时间,一股祥和之感,流入他心中,居然使他心神一松,有些羡慕这般景象,眼睛慢慢闭上。
江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