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后,遁光行至一座残断峭崖上,目光望见两人,叫他遁光一滞,脸色微变,一息间定下神来,垂气而降,先是看向宁舟,脸上堆笑,“不承想居然还能再见宁师弟,着实幸事一桩。”言罢,躬身请罪道:“当时事,望宁师弟见谅。”
意切情真,看不出丝毫虚假,宁舟心叹,能混迹至今的人物,果然都不简单,举步上前,道袍迤逦,俯身伸手架住王朝棕,“王师兄言重了,这事前后,宁舟心知。王师兄的难处,我亦了然,旧事勿须再提。”
项青鼎在旁看的微微颔首,不管这两人此刻流露,是真是假,只要在这碑界内,维持住这份恭谦互敬,旁人就不能看去笑话。
他亦是上去,把住双人手腕,欣然道:“过往俱是云烟,你二人别再叙了。”
宁舟淡笑,“不错,云烟往事,说它何来。”
王朝棕哈哈大笑,“宁师弟这胸襟,我是服了。”言罢,又是一叹,“当时我……”
宁舟微微摆手,“王师兄又来了。”
“罢罢罢,就依师弟你了。”王朝棕笑了声,“对了,还没问师弟你,是如何到得这处。”
宁舟口中所讲,自是对项青鼎说的那般,王朝棕一一听罢后,唏嘘不已,“师弟天运加身,否极泰来,苍天有眼啊!”
正在这时,天中传来一声笑语,“王师兄发此感慨,遇上何等喜事了?”
下方三人闻声一看,只见一一道微风漫来,期间有金屑闪烁,细细缕缕,点点晶莹,望去直感,直劲中透着绵柔,缓平中暗藏锋芒,平平铺开,散如琴弦微张,似能拉扯风云,切断山河。
这般迹象,正是三书四卷中的素极玉金卷的气象,项青鼎提声笑道:“越师兄来的正是时候,眼下确实有件喜事。”
“喔?”越长信应了声,缓缓飘来,“这我倒要细听了。”
少顷,一缕金烟绵绕,越长信步将出来,宁舟首见此人,只观他头系一字青纱,脑后飘丝如纤,额前眉心印紫光,脚蹬一对踏风履,迎风大袖一展,落落似仙。
越长信落定之后,看王朝棕要说话,先是笑着一摆手,看了眼宁舟,侧看两人,“这件喜事,想必是应在这位道友身上吧!”
项青鼎以手扶额,失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道友。”
这下越长信倒是奇了,上下扫量宁舟,叹道:“我却眼拙,瞧不出这位来路。”
宁舟拱手一笑,“师弟宁舟,于还丹峰修行,见过越师兄。”
越长信一怔,歉然道:“这可真是笑话,自家师弟我也没能瞧出,实是罪过。“
宁舟道:“本门弟子甚多,师兄身居道传,平日理事,想也无闲,不能认全,也是常理之中。”
越长信顺坡而下,“稍后我有一物给你,至于何物,届时便知。”不再说这事,“你们两位,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朝棕出列,道:“这事怪我,那……”
宁舟之事,越长信之前不曾细听他人说过,也未深就,只以为是一次平常的门生丧生事情,这下听完之后,心下一动,这里面许有猫腻,不过这时候不便提起,更不能提起,只当不知,也懒得深猜,“宁师弟无恙,确实是喜事一桩。”
言讫,眼望八方,“不过这会儿,我等头上,却顶着愁事一件。”
项青鼎道:“越师兄是说,这碑界困人?”
“不错。”越长信道:“本拟破阵后,随意进出,哪想到会遇此怪事,这碑界广大,一时间也难寻出去之路。”
项青鼎沉吟道:“我等无需忧心,听宁师弟说,他看见大碑行空,一路横扫,这等大动静,想必已然引起中柱动荡,诸派真人,定可察觉,只等时日一到,即可出去。”
“这已过去数天,真人何等能耐,想捞我们出去,早就成了,现今还没动静,估摸着生了什么变故。”越长信思虑周全,徐徐道:“我等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诸真身上,自身还需努力,当务之急,还是寻找青剑湖为要,且必须我等先找到,不然他们先出去,把咱们锁在这,这脸上就不好看了。”
项青鼎一听,是这个道理,也不在赘言,眼看山脉起伏,一派荒芜景象,奇道:“这等神物,内含一界,不知是何等人物所留。”
王朝棕抚须道:“这事,我可分说一二。”
项青鼎哑然而笑,“王师兄莫来胡说,你我分别不过数天,你就比我知晓的多了。”
王朝棕半开个玩笑,“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项师兄切莫小看王某。”
越长信道:“莫来玩笑,你所知多少,一一道来。”
“是。”王朝棕神色一肃,“我入碑界之地,见这里景象没有相差,撞运而行,看能否找到青剑湖,不巧走到一地,那处楼阁庭院,一一似新,与别处大为迥异。”
越长信神情一振,“你说这处,可这此界主人所在?”
“不差。”王朝棕把之前所见,详情说出后,卖了个关子,“你们猜猜,这此界主人,是何来历?”
项青鼎首先道:“我们从外看时,见那堆石大峰,沧桑似有万余载,甚至更为久远,想必是上古修士所遗留。”
“这却说错了。”
项青鼎再问道:“莫非还要往前数?”
王朝棕依旧摇头。
有项青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