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万跟随李仁孝的官民,除了死于战乱中几万,其余的人都得到妥善安置,兴州自然回不去了,都在省嵬城附近安置,驻军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灵夏路文官统治的建立,又给了党项族士人希望,再也不是大族士人一手遮天的时代,作为大宋行朝子民,只要你有本事,通过贡举就能上位,并且是类省试,不需要赶赴行在,得到他们的欢迎。
萧合达的处理方式,也是非常简单,为了免去不稳定因素,就在几天前发去官塘,给了萧合达两个选择,要么彻底臣服大宋行朝,要么率亲信部署去河西,自己打通道路,有本事去投靠耶律大石。
至于宝钞试行转移到江右,或许有点丢脸,沈默也会受影响,却是败局中的变数,江右没有会子,他的影响力很强,很容易联合顶级商贾操纵,皇宋银行就近操作,把大家的利益推行起来便利了许多。
“文实,玉泉山、钟山的学生,也可以用起来。”秦桧悠悠地道。
李纲眉头微蹙,这个秦会之聪明一时,糊涂一时,王门子弟本就难以遏制,怎么就主动举荐。他是支持王秀不假,内心深处依然有警惕,不愿泛王势力再次扩展。
秦桧可没有糊涂,相反心中跟明镜似地亮堂,王秀一手撑起大宋行朝,危机也是他造成的,自然需要接受他思想的人去平息。这些学习百业的学生造诣颇深,有些人没有去考取功名,反倒是出来做买卖,也有被皇宋银行或海事司聘用,有几位颇有名气,应该能运用自如。
至于李纲的担忧,在他看来是多余的,你就是阻扰又能怎样,有真才实学的人,迟早会占有一席之地,并非你说能阻止,不如提前去安排拉拢。
当然,除了公事上的考虑,他还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足为外人道。
王秀并没有往深里去想,反倒是有感秦桧的举荐,不由地道:“只要合适,自然会有大用,不一定贡举出人才。”
李纲捻须不语,王门子弟的大兴,恐怕谁也拦不住,有利有弊不足道,他还是心生警惕的。
“会之胸深蕴邦国之道,兵法云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控制源头、梳理市面、徐徐抬高百姓收入,完成这三项,宝钞自然大行,皇宋银行才能真正成为为民谋利所在。”王秀心情颇佳,忍不住大笑起来,至于那些囤积取巧的奸商,已经不在他考虑范围,一群弹指可灭的乌合之众。
“朝廷度过这场危局,国库足以应付规模浩大的北伐。”李纲对王秀有信心,他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北伐。
“李大人说的是,说干就干,哦,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二位商议。”王秀诡异地笑了,声音压的有点低。
王秀刚刚回到府邸,就想去内府看看孩儿,却见宗良脸色尴尬地过来,道:“先生。”
“有事?”王秀瞥了眼宗良淡淡地道。
“今个来看看十五哥他们,国夫人留下用膳。”宗良神色恍惚地道,看来满肚子心事。
王秀一看就明白,这厮肯定有事,也不点破就迈步道:“好了,我也累了,要没事你先忙着。”
眼看王秀要走,宗良总算沉不住气了,急忙赶上两步,急促地道:“先生。。。。”
“哦,有事?”王秀停下脚步,转首看着宗良。
宗良仍然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想说却又不知怎样说,王秀看的有点不耐烦了,沉声道:“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
“先生,崔氏要给先生问安。”宗良眼看王秀要走,急忙仓促地说出来。
“哦。”王秀玩味地看着宗良,嘴角上翘,淡淡地笑道:“看来新婚燕尔,家规不严啊!”
宗良脸色通红,不敢直视王秀,弱弱地道:“先生,实在是娘子身负使命,却不得不。。。。”话说到这里,忽然发觉是多余的,王秀又岂能不知,小国的猫腻还能瞒过先生,自己做了妄自聪明人。
“好了,让他去客厅候着,我一会就到。”王秀想说宗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随即是深深地长叹。
宗良满脸的愧疚,他也明白王秀不待见崔氏,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只是受不了美颜娇妻纠缠,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说,殊不知为此付出很多,至少跑不了不能坚持的印象。
王秀并没有立即就去,而是在友琴莫言的服侍下,慢慢地换衣,不断思考应对话题。
“哥哥别再耽搁了,县君等候多时不好。”友琴莫言见王秀慢腾腾地,实在有点不满。
王秀深深地看着友琴莫言,柔声道:“看来,她和你们谈的很融洽?”
“县君知书达理,真不想北方小邦,竟然有此女子。”
王秀眉头紧蹙,不悦地道:“这位县君可不简单啊!”
“哥哥,待人宜宽,这才是宰相风范。”友琴莫言为王秀整了整衣带,悠悠地投去一睹。
王秀莞尔一笑,明白友琴莫言并非看不出来,而是宽厚待人,不由地道:“妹子要是宰相,必能兼济天下。”
“我要是宰相,哪还有哥哥的份,好了,别让人家久等,一个女儿家身在他乡,也够可怜的。”
王秀又耽搁一阵子,才在友琴莫言催促下,来到了客厅,缺件一位身材中等,相貌美颜的妇人,正俏生生站在当处,并没有多少忐忑,更没有焦虑,让他心中升起警惕,这女人不简单。
说实在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崔氏,一个大妾而已,虽说有一套正式的礼仪,却不能劳动他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