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旅镇都虞侯不善的目光,他打了个冷战,自己所率的备身营不过三百余人,战场可不跟你讲道理,闹下去自己可能真会吃亏,既然这群人自己找死,何必跟他们顶牛。
大将的备身营不可能太多,你要把精兵强将都汇集到身边,前方岂不是空虚了,一般情况下备身营都不多,平时作为主将的护卫,战时充当预备队,也算是杀手锏。
“好了,既然副都参说了,那我就突围寻找高太尉,你们也要好自为之。”
待关师古率备身营去了,张琼望着一脸决然的张东,沉声道:“值得吗?”
“值得。”张东回答的尤为坚定,没有半点迟疑。
“我们或许是白白送死。”张琼稍加沉吟摇头笑道。
“能够让他们脱困,死得其所,就算空忙碌一场,我们也是尽力了,赢得马革裹尸,也不枉活了半辈子。”张东毫不在意地道。
“哈哈,好,既然镇主心意已决,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张琼一阵大笑道。
“副都参不必如此,跟随关军主之后,区区山前杂种阻挡,还是能杀出去的。”张东不愿意看到张琼战死,那可是副都参军,他的进攻几乎是有死无生。
“当年没有赶上西北战事,我也非常遗憾,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就不要阻拦了。好了,我意已决,要去前方冲锋陷阵,一切听镇主节制。”张琼爽快地策马就走,既然要死那就轰轰烈烈,没有那么就多废话磨叽。
“也好,各营做好发动进攻准备,务必坚决向前冲杀,战到最后一人,绝不许后退一步。”张东没有计较旁枝末节,既然下定决心,他就义无反顾地铁血前进。
沁水西岸渡口,铁林二十旅镇殿军部队,也算是用尽全力,好歹以巨大伤亡守住通道,却到了山穷水尽地步,要不是重步兵,恐怕早就被人吞了,当拱圣军的车兵过河参战,才让他们没有崩溃。
封元过了河简单了解军情,金军马步军万余人,正在进攻铁林二十旅镇,争夺渡口基本是汉军步卒,不然这些殿军部队也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车兵分成两路出击,击溃虏人马队即可,断不可恋战。”他经过短暂的判断,认为金军马队完全投入,正是车兵进取大好时机,只要能冲开步军拦截,有很大希望救出二十旅镇,只是留给逃生的时间不多。
术列速指挥千余骑,在王世忠万余人配合下,正压着铁林二十旅镇暴打,好在解满还算是稳重,利用重步兵和轻型辎重车结合,以龟爬的速度前进,倒也能坚持。
封元率车兵的突然打击,让金军的汉军部队大乱,这些步卒哪里见识过大宋车兵威力,还是被两路突破,他们连防御也不知道怎样去做,只能被车流所驱散淹没。
不要轻视上百战车,各车组列成进行的锥形战阵,那是相当的犀利,哪怕是马军也得给我让开。
术列速自然大为吃惊,他是见识过宋军车兵威力,金军的精锐部队,也专门受过对抗车兵训练,立即撤出两翼拐子马,把部队分割成小队,对车兵实施两翼拦截。
这是金军反车兵战术,以马军小队分头对付战车,完全以高机动方式,对战车编组进行骚扰,逐渐打乱车兵队形,再对单车进行逐一绞杀。
当然,也少不了步军的配合,可惜受过专门训练的,装备对付战车的步军部队,并没有开拔到战场,只能用珍贵的马军对抗车兵,收效却不甚理想。
女真人人口稀少,每一个壮丁都非常珍贵,最重要的是女真人并非游牧民族,他们的战马多取自草原和凉州,自大宋行朝灭了嵬名家,优良的凉州马断了供应,只能使用山北马和草原马,马军部队也受到了约束,不再能肆意损耗。
百余辆战车依然纵横战场,每次齐射弩箭,都有大批金军被射倒在地,引发步军部队的恐慌。
这些人不久前还是农夫,被强行征召匆匆训练,装备简陋的甲仗就上了战场,完全不能和精锐步跋子相提并论,面对战车除了被杀就是逃命。
封元的战车一马当先,数十辆战车载着吏士,冲进了金军人群中,左右冲突、肆意碾杀之际,也算是快意非常。
这些步卒毫无防御战车的能力,在数十辆战车冲杀之下,被撞倒割裂,许多人死在车轮利刃之上,战车所过之处,留下了长长的血渍,还有残缺不全的尸体。
王世忠几乎要心疼死了,这可是他立命处事的本钱,被上百辆战车轻易地收割,简直如同草芥。
不过,封元并没有斩尽杀绝,更没有贪图扩大战果,既然金军马队散开对付车兵,那就是二十旅镇的机会,他传令让解满不要在乎阵型,赶紧利用辎重车撤退,能退出去多人就多少人。
因为,他的车兵太少了,两个营仅有百余辆战车,还没有马军营配合作战,战斗力无法完全发挥,不可能长时间坚持。
战车在步军人群中冲撞,轮子上挂满了铠甲残片和人肉、内脏的残渣,却被迟缓了速度,有几辆车子被累累尸体绊住,遭到马军的围攻,全车吏士战死,不能再打下去了。
解满自然是聪明人,看到机会压根不用得到军令,立即让各部火速突围。重步兵不可能着甲撤退,他们纷纷卸甲装车,手持弓弩反击,匆忙地顺着通道撤退。
虽说,金军马军的威胁减少,那些密密麻麻地汉军步卒,依然威胁二十旅镇安全,封元变阵为防御,组成两道车流,在左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