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想归想说出来可就不是事了,一个个惊疑地地目光落在封元身上,甚至有些人跃跃欲试,一言不合就要拿人。
陈明和方珍又惊又怒,霍地站起身来要怒斥都虞侯,却见封元大手一挥,沉声道:“不知天高地厚,死了也就死了,竟然还诬蔑他人,来人。”
“诸位,封元要屠戮我等,还不拿下反贼。”都虞侯大吼一声,挥刀直驱封元。
众人神经本就绷起来,突然遇到变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击,营帐内乱成一片大乱。
封元没有任何犹豫,侧身躲过致命的一刀,以手掌为刀,直接砍在都虞侯脖颈,把这厮打翻在地,一脚踩在对方头上,直刀早就出鞘压在对方后心,厉声道:“安静。”
几名备身卫士撞了进来,直接把都虞侯拿了,那些将校却蠢蠢欲动。也该是对方倒霉,既然封元已经动了杀心,做足了准备,出手自然非常狠辣,没有半点留手余地,完全继承王秀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一击成功的个性。
当年,在孟州打的大河之畔,他可不是白跟王秀学的,那一次直接杀了折彦质,得到十万大军。
“各位安静,请听封太尉解释。”陈明也是人精,自然知道不能乱,你就杀了这些将校又能怎样?不要说还指望他们领兵作战,就是回去也要被御史弹劾,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别的不说,此人以下犯上,早就是死罪,我却不会杀他,战后由都虞侯司惩处。”封元面对众人,目光是充满杀伐的,脸色毫无表情地道:“现在是生死时刻,军中断不能有任何异己言论,大家万众一心,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等危机解除,自然可以向本军都校上书。”
“我不要求你们心服口服,更不会让你们相信,只要你们给我坚守营寨,打退虏人的进攻。不要认为是为我打的,这场仗打到现在,我们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不想死的就给我打起精神,敢擅自逃命者,斩。”
“还有,你要是有怨言,可以。给我去最前方用你的勇武,来证明你的正确,否则就给我闭嘴。”
此话,表明封元坚决的抵抗意志,那些携裹众人降金言论,根本就是一家之言,经不起推敲,众人神色稍安。
“把这厮拉下去,二十旅镇都虞侯暂由军法押官替代。”封元挥了挥手,厌恶地看了眼死鱼般地都虞侯,这种哗众取宠的小人比比皆是,他已经无力吐糟了,打定主意战后上书,请朝廷对军法官体系整肃,凡事就任军法官者,必须要有从军征战的经历,高等军法官更需要旅镇、营主的履历。
“封元,你个逆贼,不得好死。”都虞侯被拖拉出去,依然是大呼小叫,挨了卫士两记老拳,满口鲜血直流,伴着一颗黄牙吐出来。
“我或许真会战死,却不是你能左右。”封元冷冷地一笑,又正色道:“诸位,旅镇都指挥由陈知事暂代,方公事协助节制诸军,你们的任务就是死守西寨,战到最后一人。不要认为只有你们死守,各旅镇都要死守,等到云骑军的救援,我们没有任何侥幸,后退一步将万劫不复。”
“在下才疏学浅,暂时恭掌二十旅镇,还望各位齐心协力,退去虏人。”陈明一脸肃然地道,没有半点推辞客套,临危受命必须要让人看到自信,带领他们挺过去的信心。
方珍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道:“知事曾是侍卫步军大学校学生,眼看要升迁兵部考功员外郎,各位可要好生配合,大家也好共同建功立业。”
这话说的高明,连封元也忍不住高看一眼,让大家放心,陈明不过是暂时掌管军务,不会压制你们的前程,又是侍卫步军大学校出身,并非一无是处的外行,营队将校有几个是大学校出身?有,恐怕也是不多。
只要打好了这场仗,就能分功劳,提前和兵部考功员外郎打好关系,对于叙功有大大的好处,人家大笔一挥,稍稍倾向你,同等的功劳那就两种待遇了。
虽说,战场上生死未卜,能不能挺过去还在两说,人却着眼于希望,哪怕有着一丝可能,就不会轻易放弃。
就在转瞬间,众人不约而同做出选择,既然都指挥伙同杜升扣押拱圣军主,既然都虞侯敢对副都统制亮刀子,既然对方是朝廷大臣,又是侍卫步军出身,大家都是共同抗击金军,大敌当前还闹什么闹,一起渡过难关共享富贵,岂是更好?窝里斗都跑不了。
想通了这点,大家纷纷相互抬举,气氛变的其乐融融,完全把旅镇都虞侯忘记了,就是那么现实。
封元很满意,抬手压下众人的言论,朗声道:“好了,各位回归本队,我要率军出击,打打虏人气焰。”
陈明一怔,不由地道:“太尉,虏人也不乏百战能人,岂能不知逆境反击的道理?”
“我料不错,他们必然防备我夜袭,却哪能想到我会立即反击。”封元不以为然地,沉声道:“人数不能太多,两个马军营足够,二十旅镇为他接应。”
既然是奇袭,那就不能用车兵,关键考虑撤退时,战车无法快速过河。
方珍眉头一挑,道:“还真能出其不意,重重打击他们气焰,振奋我军士气。”
不得不承认,宋军惨败的影响是严重的,有些高等将校执意反击,却也是深恐金军围困的结果,跑,恐怕是不可能了,你现在是跑了,能快过人家马军?
现在,下层吏士哪个不人心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