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嘉是俏脸煞白,几乎不敢相信,她忘记了反驳潘习,不由地厉声道:“给我拦住他们,杀,杀尽这些乱民。”
“大长公主还是暂避,不要和这群小民争斗。”万俟卨也是脸色难堪,绝不像卷入乱民中,以免被乱棒打死。更何况,赵柔嘉的呵斥让他不爽,有你这样刁蛮的吗?不知道关键时刻不要惹百姓,这可是要吃大亏的。
“也好,有劳苗太尉,赶紧回宫。”赵柔嘉也慌了,没个主张只能撤退再说,反正有苗傅来料理。
也算是潘习命不该绝,随着赵柔嘉、万俟卨的退去,那些围攻的班直侍卫,在苗傅的指挥下纷纷向宣德门汇集,组成了几道防线准备开战,他们仅存的四人才得脱生天。
苗傅也是头疼不已,他手上有不少班直、皇城司军吏士,却很难做到屠杀行在百姓,就算是要动手,很可能会激怒全城百姓,到那时就麻烦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吓退这些生民,毕竟是乌合之众,要是真见血了,或许能直接溃散,神臂弓已经准备好了。
“站住,给我站住,再向前就要放箭了。”
“不要怕,宰了这群乱臣贼子。”
苗傅忽然发现,人群中竟然有机速使臣的影子,立即明白过来,定然是那些该死的使臣作践,立即让人大喊道:“奉官家旨意,清除奸佞乱臣,你们这些百姓不要受人蛊惑。”
简雍在人群中,眼看苗傅蛊惑百姓,那些班直纷纷传言,还真让人群陷入惊疑,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慢,知道事情不妙,立即喊道:“休听他们胡言乱语,王相公在前方为家国奋战,这些小人却在后背作乱,他们要谋害太子。。。。。”
一时间,宣德门外气氛诡异,几千人汇集,还有更多的人赶来,形成了对峙,不少人亲眼看到太子逃走,一传十十传百,那股子怨气翻滚。
苗傅心中暗暗发苦,眼看班直侍卫和皇城司军手软,个个不愿发射弩箭,他又何尝不明白啊!只要没有得到天子旨意,他要是下令杀害百姓,就算成功也会变为替罪羊,被作为平息百姓怒火的靶子。
赵谌在宫中是发火了,儿子的逃脱更让他惊恐万分,恰好赵柔嘉脸色苍白地回来,仿佛抓到了主心骨,急促地道:“怎么样,太子如何了?”
“走脱了。”赵柔嘉显得心不在焉,目光也非常游离。
跟来的万俟卨咽了口唾液,沙哑着嗓子道:“官家,宣德门外汇集百姓,恐怕是有人煽动。”赵谌脸色大变,仔细侧耳倾听,沉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大王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现在他应该率军捕拿重臣。”
“官家,现在是如何退去宫门百姓。”赵柔嘉没好气地道,她对赵谌沉不住气很不满,却忘记自己也被百姓吓的不轻,现在还脸色煞白。
赵谌眉头微蹙,却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重新坐下道:“关闭宫门,催促大王速速出兵。”
李琮在赵谌身边,眼珠子提溜转,低声道:“官家,奴臣前去催促大王。”
“也好,你赶紧携带朕的指挥,请大王火速出兵,待控制重臣府邸,把他们都给我拿了,看那群百姓还怎样闹腾。”赵谌满意地看了眼李琮,什么事忠贞之士,敢于主动为君上分忧者才是。
当李琮快步走去,赵柔嘉却觉得不妥,只是自己也说不上来怎样滋味,只能以沉默代替。
万俟卨也是老油条,转瞬间有了主张,轻声道:“官家,事已至此,臣倒是有个主张,不知是否可行?”
“有事就说。”赵谌眼前一亮,盯着万俟卨在看。
“既然太子出逃,官家应火速从便,携虢国郡公登宣德门招抚百姓。”万俟卨谨慎地道。
赵柔嘉瞳孔紧缩,气恼地瞪着万俟卨,请赵谌去安抚百姓是无不可,甚至可以说是高招,带着赵旻出现在百姓面前是何意?分明是易储的步骤,那还是个孩子。
就算他们失败,只要虢国郡公没有参与,安静地和皇后待在一起就没事,要真被带上了城头,成功了只能处决太子,失败了郡公必然不能善终,哪怕皇太后都无法轻易保住。
“登城安抚百姓?”赵谌没想那么多。
“臣觉得外朝诸公反应蹊跷,为何两府没有当值的执政,枢密院也没有重臣驻守?那么多的生民从何而来?”万俟卨低声道。
赵谌吸了口凉气,惊恐地道:“卿家是说,他们有准备。”
“也不尽然,恐怕是太子走脱消息暴露,被人所利用,官家去安抚百姓,带上虢国郡公,自然会让百姓心安,甚至能让他们反戈一击,逼迫两府重臣俯首听命。”
“哦。”赵谌听了颇感兴趣,不觉看向赵柔嘉,兴奋地道:“你看怎样?”
“官家,太子岂能轻易废立。”赵柔嘉很不情愿,却又找不出好理由,毕竟赵炅逃出宫廷,必然站在她的对立面。
心中也很矛盾,这小子太不安生,你安静地待在太子宫,依旧是皇太子,跑了可真是失控了,只要虢国郡公登城,太子必然是秘密赐死。
“官家,太子出宫,再有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有可能有所准备,官家必须当机立断,尽快安抚百姓,数监国太子谋反篡位罪行,在另立太子安抚人心,以免被他们利用。”
赵柔嘉恨不得宰了万俟卨,却又不能不承认,这厮点到了佳处,前提是有可能两府有察觉,太子的确逃了,连他也无话可说,只能暗自叹息不已。
“好,立即把郡公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