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明白李邦彦何意,笑道:“能不能进城还在两说,估‘摸’着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不防备点实在不行啊!”
一语双关,李邦彦玩味地看着王秀,洒笑道:“这就是文实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主谋势力太大,在下不敢托大,成败在此一举,还望相公成全。。 ”王秀深知权臣间的龌龊,相信李邦彦不介意当一次打手,又能落下人情,此乃阳谋。
李邦彦明白王秀意思,看势头赵官家対王黼起了芥蒂,大好的时机岂能错过?不干要遭雷劈的,他笑眯眯地道:“文实首唱总理各国事务公署,建立银行制度,已经日见成效,两浙路经过战火蹂躏,能快速恢复生息,江宁工商银行功不可没啊!”
王秀淡然一笑,聪明人之间谈话就是爽快,不需要承诺什么,李邦彦把话题扭转说下去,说明已经接下了这事,他谨慎地道:“这都是朝廷两府谋划得力,钟离大人运筹有方。”
李邦彦捻须含笑点头,他对王秀所表现出来的谦恭相当满意,难怪蔡京对王秀如此看重,这话说的好啊!居功不自傲,好处大家均摊,深得我辈之心。
王黼也不是傻瓜,在龙德宫也有亲近的宦官,很快得知李邦彦与王秀二人在赵佶面前的话,当即就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嘴里不断嘀咕:“百密一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还是称病在家躲一躲。”
就在他进退失据,称病在家装乌龟时,平日友善的两位省部大臣请郡奏章被赵佶恩准,又传来王秀迁承事郎,加武骑尉勋,授予直天章阁馆职的诏旨。不是好兆头啊!他有点戚戚然,连梁师成也没有办法。
虽然,王秀还没有职事差遣,但直天章阁是从六品馆职,预示着他正式跻身馆阁清要的行列,下步肯定会有大用。
“殿下,臣要是所料不错,王秀肯定要取代蔡攸,主管公署事务。”张启元在赵桓面前侃侃而谈。
赵桓深以为然,赞许地看着张启元,温声道:“王秀取代蔡六也算好事,你看公署乌七八糟的样子,边地守臣和户部被祸害的不浅。”
“王文实取代蔡攸自然是好,但对殿下也有弊端,尤其王文实手段毒辣,不可不防。”张启元轻声道。
“对我有弊端?”赵桓眉头一扬,注视张启元笑道:“卿家昨天还在赞扬王秀,怎么今个就变了味?”
张启元正‘色’道:“臣赞赏王秀为公,揭发王秀也是为公,此人是一个能臣,要能被殿下所用自然好说,不然就不可不防。看银行运转很快抚平两浙路,他一旦接手公署,可能会借着打压蔡相公盘剥榷场固宠,这种人往往比蔡相公等还难对付,臣是担忧殿下又树劲敌。”
赵桓眉头微蹙,沉默不语,不能不承认张启元说的有理,王秀表现出的才能,足以引起他的关注。
“最重要的是,王秀态度不明、甚是暧昧,万一他要和郓邸走近,对殿下的威胁远大于王相公。”张启元不咸不淡地,这颗炸弹可不小。
“官人。”一袭素‘色’宫装的朱琏,在青君的陪伴下翩翩而入,显得是那么的端庄。
“娘子怎么来了?”赵桓笑了笑,站起身道。
“臣拜见太子妃。”张启元作为东宫属官,朱琏可是主母,自然要礼拜朱琏。
朱琏的黛眉不易察觉地一蹙,似乎对张启元并不待见,淡淡地道:“大人不用客气,我来请太子用膳。”
“殿下,臣告退。”
张启元去后,赵桓才拉着朱琏的‘玉’手,温声道:“有劳娘子了。”
“夫妻间,官人太见外,大哥还在等着呢!”朱琏嫣然一笑,生了两个孩子,她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典雅,早就没有往昔的青涩。说话的时候,却轻轻‘抽’出‘玉’手。
整个开封城的事态平息下来,却陷入诡异的状态,市井间议论不断。
“听说王相公府邸家‘私’亿万,金枪班的那帮人都看傻了眼,差点就出手抢了。”
“还说,应奉司的供奉,十有**都被王相公和梁大官得了,能不让人眼红吗?要是我在场,肯定就出手了。”
“我说那帮班直粗汉闹腾一夜,差点把王相公府邸拆了,原来是为了钱财。”
“王相公和梁大官府邸有小‘门’,官家又不见踪影,三衙卫士能放心,没有把王相公拿下就好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吗?阉寺和外朝太宰勾结,你说官家也就放心他们。”
“放心个屁,王相公都称病了,看样子要有人倒霉。”
不说市井传言,王秀告别了李邦彦,让封元想回去,自己漫步在街头。
“这不是文实吗?”
王秀却看到范宗尹骑在马上,正向这边而来,忙的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觉民啊!”
范宗尹下了马,呵呵笑道:“昨天才知道文实来,又出了这档子破事,一直脱不开身,正要回乌台,也算是巧合。”
王秀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道:“自从觉民担任乌台长吏,倒是意气风发不少。”
范宗尹一脸的得意,呵呵笑道:“比你老兄,可就差远了,差之千里。许久不见,前面有一家茶楼,且进去坐坐。”他心中很是得意,虽然阶官不过是从八品下,但‘侍’御史的在御史台中地位极高,掌握着连省部大臣,也忌惮三分的弹劾权力。
大宋的御史大夫只为京朝官加官所用,御史中丞为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