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又一位叛臣
车驾刚刚出了宣德门,门外军民见皇后和国公被金军押出,顿时一片大哗,范琼见群情涌涌,生怕出意外,急忙请金军骑兵开道护卫。
在车驾在宫门前停留之际,孙傅走到车前,躬身行礼,流泪说道“臣护驾不力,实在无力回天,请圣人、国公恕罪。”
赵谌流泪不止,已不能言语,朱琏鄙夷地瞥了眼孙傅,淡淡地道“本宫知相公忠义,此事不能怪孙相公,想孙相公不过一儒生,何能济王事?”
孙傅愕然看了眼朱琏,此话对他无疑是晴天霹雳,想到自己书生意气,不用大将、专用郭京,以致京城失守,不听吴革良策,执意留国公于险地。不能不说他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让国公丧失最后逃生的机会。
眼看着皇后和国公要被押出城去,赵宋皇族几乎被一打尽,而自己也会被丹青史册,记下书生误国的重重一笔。本想做孤臣却没想到误了大事,想到这里禁不住‘噗通’跪在青石砖地,不断叩首嚎啕大哭。
“孙相公请起,后宫妇人承受不起宰相望尘之礼。”朱琏淡淡地道,口吻无悲无喜。
越是冷淡,孙傅越是灰心,人家是对他绝望了,一个宰相做到这份,挺悲剧的!
范琼看着孙傅痛心疾首,心大为鄙夷,冷笑道“要不是官家一味求和,你孙相公腐儒不堪,开封重镇岂能失守?某早说过郭京是个骗子,官家用你这等人物,家国又岂能不亡,书生误国,腐儒误国,呵呵。”
孙傅顿时直起腰板,转首惊讶地瞪着范琼,不知如何去反驳,人家说的不无道理啊!
车驾再次前行,军民纷纷跟在车后嚎啕大哭,这场面令朱琏感到很是烦躁,她想到范琼虽是逆臣,但所言句句切时弊。数万军民在这节骨眼,却只知哭逐不知奋力一搏。要知道勤王大军正在攻城,只要杀了这几百金军士卒,死守大内关防,能等待勤王之师杀到。
忽然,年仅十岁的赵谌回身扒在后栏,凄惨地大呼“百姓救我、百姓救我。”
此时,要是有一人振臂高呼,激发群怒,成千万的军民片刻间便可将几百金军士卒斩尽杀绝,令朱琏失望的是,数万军民只知悲痛万状,却无一人敢为之。
“没用了,命该如此!”朱琏轻轻拉回赵谌。此时此刻,她的心真是失落到了极点,最后一刻却没有等到王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归宿。
八岁的赵柔嘉一身不吭,偎在母亲怀,水汪汪地大眼睛尽是恐惧。
正是万念俱灰之际,猛地听到前面乱成一团,美目一闪,整个人俏生生地站起来。
“宋军来了,宋军来了,快防御。”
“是勤王大军到了。”
“是勤王大军,宰了这帮虏人。”
金军和开封军民的混杂声音,不断传入朱琏耳,当她惊喜交加时,果然见王秀一身细绫软甲,骑着一匹白马,挥舞马槊策马奔驰在前,身边骑兵吏士无不是浑身血迹斑斑。
范琼没有想到宋军会来得这么快,大惊之余吆喝部下抵抗,金军骑兵也不得不投入战斗,但哪里是杀红了眼的宋军的对手,巷战本非金军骑兵所长,更何况金军又没有着甲,刚一接战便有数十人被砍下马来。
这时,周围围观的军民才反过味来,班直侍卫纷纷和金军搏斗,百姓亦有青年壮汉前助阵,老百姓有个特点,只要有一人挺身而出,绝对能激发他们的热情,一旦受挫则土崩瓦解。
王秀心只是挂念朱琏,他是焦躁如焚,一路狂飙而来,看到朱琏一身内廷盛装,云鬓高耸,风姿楚楚地站在车,仿佛九天玄女碧落凡间,心思闪动间,不顾前面危险,纵马前,高呼道“快伸手,我来救你。”
望着王秀那关切地目光,朱琏的心一阵颤动,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拉过赵谌。
“先救我的孩子。”在这生死关头,金军随时有可能杀了她们母子时,朱琏选择了她的儿子。
吳幵、莫儔二人在车旁见势不妙,王秀一到,自己最好的保命方法便是挟制国公,二人忙要抢夺国公。
朱琏眼疾手快,用尽力气把赵谌推到车前,急切地连声呼喊“快、快。”
说着转身拼命阻挡吳幵、莫儔二人车。
王秀见状,知无法先救朱琏,大吼道“徐,拦住他们。”
徐会意,策马前杀了赶车的金军士卒,将国公揽到马,朱琏却被吳幵、莫儔二人拉下车用刀顶着,向后退去。
眼看金军被杀的稀稀落落,连那骄横的猛安孛堇也伏尸大街,范琼狗急跳墙,策马挥刀,还想从徐怀夺过国公。
却见王秀调转马头,手马槊凌空扔过,马槊再半空划过一条绝美的弧线,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从范琼背后狠狠地刺入,来了个透心凉。
范琼绝不敢相信,自己想过很多死法,却没有想到会被马槊贯胸而过,他惊愕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低头看了看透兄而过的马槊,脸色惨白惨白地,嘴角溢出鲜血,慢慢地跌落马下。
赵谌眼看血淋淋地场面,吓得他一阵干嚎,身子剧烈颤抖几下,昏厥再徐怀。
吳幵、莫儔二人吓的面无血色,吳幵拿刀的手不住抖动。在数万军民的包围下,他们如何可以逃得性命?
朱琏美目闪过,丝毫不在意利刃在颈,痴迷地看着王秀伟岸的身姿,想到初次相见,也是在马弯弓的英姿。
莫儔颤声道“这不是王侍制吗?”
王秀策马持弓,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