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不断扬起,金军左翼的骑兵不断撤退,看天空烟尘,似乎在加强右翼。
景波撇撇嘴,淡然道“改变阵形,老手段了,看来洛水还真起了作用。”他当然参加过北开封,王秀利用蔡水作掩护,简直是之作,曲端名满西军不假,排兵布阵却没有超越王秀。
周杰没有和金军交过手,他不知道景波和王秀关系,却知道对方出身七十八将,绝对和金军打过不少仗,年纪轻轻成为准备将,在整个禁军也是不多见的。
当年,赫赫有名的河东名将折可存,二十七虽领河东第四将,但人家景波才二十三四虽,未必没有可能不破记录,他饶有兴致地道“涌叔有何高见?”
景波眉头一挑,冷笑道“粘罕是虏人名将,岂能不知都统制玄机,他试探一二立即变阵,看来要避免正战,直接攻击我最薄弱的地方。”
“哦,你是说虏人改变策略。”周杰脸色一变,但目光仍存有疑惑。
“他们是马军,自然是真的方便。”景波撇撇嘴道。
“愿闻其详。”
“虏人征战,向来以拐子马两翼突破,我军南有洛水掩护,他们很难展开,真的打起来他们绝对吃亏,你认为人家会是傻瓜?粘罕意图非常明显,是要在他们的右翼集主力,切断我与北邙山联系,把我们压制在洛水、谷水之间,最后雷霆一击。”景波跟随王秀征战,早年有勇有谋,经过血腥战争的洗礼,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不然也不会被调入陕西第十一将,区区战术性态势,一眼看的透彻。
“北邙山西南大寨有万余人,孟州南部也有万弓箭手,随时可以投入战场,虏人岂不腹背受敌?”周杰的说法是规矩,完全是保守将帅的标准。
靠近北邙山西南的大寨,是曲端重要的补给营寨,有万人守卫各寨,数万转运粮草的随军役夫,也集在各寨,随时可以投入守御战斗,面对十万人的军阵,在分兵攻取依山靠水的营寨,除非粘罕真的疯了。
景波爽朗地大笑,朗声道“孟州自顾不暇,只能威慑虏人,虏人只要一翼尚在,可以支持数万步跋子作战。说句犯忌的话,虏人右翼要成功达成目地,我军必然全军覆没,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除非甘愿成为贰臣。”
周杰稍稍迟疑,最终长长一叹,沮丧地道“还真有几分道理,不知涌叔如何应对?”
景波撇撇嘴,意味深长地道“趁虏人变阵之时,对他们左翼全力一击。恐怕,粘罕也正在担心我军袭击,不然让他完成变阵,截断我与大寨联系,我军大势去亦,或许还能坚持几天,最终只能等待别人宰割。”
“还没到那么严重程度吧?”周杰有点自欺欺人,但他颤抖的嘴角,深深地出卖了他。
“当然,他们必须击溃我大军左翼才行,堂堂正战咱们也不惧他。”景波眉头一挑,当年王秀只有七八万大军,金军在开封却有二十万众,那简直是一场气壮山河的豪赌,正应了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看来都统制布阵有序,我们还有很大希望。”周杰松了口气。
刚说完话,后阵传来阵阵进军鼓声,景波一怔,旋即眼前一亮,这是命令右翼做好出战准备的军鼓,看来曲端要进行大规模进攻,他忍不住一阵兴奋,这家伙还行,很快明白金军北调的意图,没有让他失望。
他说的很不错,曲端的军令陆续传达,十一将和陕西路第二十七将会和,组成宋军的右翼突击集团,两支劲旅共同承担对金军左翼进攻,另外还有由京西和陕西乡军,组成的一将兵马跟进,参加对金军左翼的进攻,战斗力不是太强,但作为跟进部队足够了。
此时,粘罕最怕宋军趁变阵发动进攻,他也办法,地形限制他堂堂正战,试探对方虚实认定只有加强右翼,对宋军雷霆一击,截断他们和大寨联系,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消灭西军,然后掉过头对付王渊。
要阶段宋军军阵和大寨联系,必须击溃至少是打退其左翼,需要集主力雷霆一击才行。
“传令突合速从侧翼警戒,拔离速率军进攻,银术哥便宜行事,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挡住他们。”
此时,随着个猛安的马军陆续撤离左翼,从金军步军军阵后方乡右翼移动,银术哥主持消弱的左翼,做好抵抗宋军的准备,那些阿里喜组成的部队,拿着简陋的防身兵刃,结成几道防线,他只有拿阿里喜当炮灰了。
剩余的数千马军准备出击,那是他能拿出手的最后精锐,说出去实在丢人。
宋军向金军左翼压来,用大牌挡住箭矢射杀,不断向前靠拢,金军阿里喜组成的步跋子向前移动,为骑兵冲锋释放足够的空间,两军要做的很简单,那是相互的碰撞,直到压垮对方为止。
军阵的距离不断地接近,直到双方在最前列的士卒,清晰无地对方表情,无一例外地五官扭曲、圆睁的眼睛,无不透出惊恐的光芒,死亡的确是可怕的,尤其是明知道,却不得不一步步地趋向死亡,实在让人崩溃。
十步,最后一轮箭矢射出,再也来不及对面平射。不过,是这阵不可避免的近距离射击,最前排的士卒,瞬间几乎全部猝然倒地,接战,后面的人他着袍泽的尸体,不断拥前去厮杀。
有些倒地的士卒并没有彻底失望,他们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喊,遭到双方的肆意碾踏,没有人停下来拉他们,在拥挤而不断前进的人群,巨大的惯性不能让人停下脚步,否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