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李娘子倒在行在,去年南下杭州,或许文实在杭州能有缘相遇。 ”蔡易知南京顺天府五年,对北方南下避乱的名人知之甚祥,他对赵明诚是没有好话。
王秀默然点头,他对赵明诚并不了解,金军每年小规模骚扰,沿河各军州大小有事,四年前金军南下规模稍大,几个知州弃土逃亡。当时,他极为愤怒,要求严惩弃城逃循的守臣,被孙傅、唐格等人坚决抵制而不了了之,还是异乎寻常的坚决。
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赵明诚,孙傅、唐格才会放过几个守臣。当然,他对赵明诚并不感兴趣,想想李清照的处境,不由地叹息红颜命薄,沉声道:“李娘子当世才女大家,不能让她沉寂民间,我要好生讨教。”
蔡易眼皮子一跳,真心的多看杨王秀,这厮太推崇李清照了,难道另有想法?不会,李清照是年过四旬的半老徐娘,王秀再怎样也不会那么龌龊,不由地道:“一个女流之辈,何须谦让。”
“不说了,既然会之兄做东,咱们不能为他省钱,要吃个够本才行。”王秀哪里知道蔡易想法,要知道蔡易的龌龊,恐怕他要给这厮一记老拳,尼玛,老子有那么无耻吗?
“可惜赵元镇未到!”范宗尹不合时宜地来了句。
何为眼皮子一跳,淡淡地道:“说不得,人家正和张子初把酒言欢,哪有那心情来这里吃酒。”
王秀眉头微蹙,这几年来,赵鼎和他远走越远,反倒和张启元相善,引起他的警觉。这可不是好兆头,自从张启元来到行在,一反常态地低调,联络那些士人,声望日渐清畅。话语声就越发地有力,让他警惕不已。
好在借着朱琏用宗泽的病故,让这厮不能呆在行在,就算做个判官,也算离开中枢,算是他再次打压,至于下一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不能行朝开斩杀大臣的先例。
秦桧瞥了眼范宗尹。这厮好生无趣,老赵曾经受王秀恩惠,却和张启元等人勾勾搭搭,实在有点过份。你范宗尹不知是何居心,哪壶不开提哪壶,肯定会引起王秀不快,他可不愿好好地约会不欢而散,急忙道:“怎么不见紫苑小娘子。”
王秀瞪了眼秦桧,笑骂道:“会之好没正经。还是吃了酒,回家陪伴嫂夫人,还要小娘子陪作甚?”
正说着话,紫苑抱着琵琶盈盈入内,向众人万福,柔声道:“奴家紫苑见过二位相公,三位大人。”
秦桧一怔。双眼冒着火光,哈哈笑道:“我说来的巧,怎么就来了?”
紫苑掩唇微笑,媚眼如丝,柔声道:“刚才吴家二官人请人吃酒,奴家去弹了曲王相公词。这不,刚刚应付大掌柜的差事,赶紧就来了。”
沈默放下酒杯,淡淡地道:“哦,看来吴家这位小哥,也是常客?”
“吴大官人常来,使相家人。倒底是出手不凡。”紫苑以袖掩唇,一双媚眼瞄着沈默浅浅嬉笑,这位可是沈家的掌舵人,又是fēng_liú的才子。她说清高那是真的,但面对沈默这等文财双全的大少,还真是有点想法,女人,哪有红颜常驻的!总需要依托个男人,沈大官人倒是很不错。
沈默并不理会紫苑,转首对王秀道:“这个吴二郎,是已故吴相公的侄子,家中有几艘海船,家道颇为殷实。整日里不务正业,放言今生与龙飞黄甲无缘,广交天下良友。”
王秀点了点头,吴敏,可惜了!病故的太早,不然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位远山现在如何?但他还是压下纷乱思想,远山生死关他何事?如果遇上了还能看在吴敏面上,帮衬一二,他笑眯眯地道:“他交友广泛,不知今个宴请谁?”
“相公,吴大官人请的两位官人,一位是两浙路口音,一位是蜀川口音,似乎姓虞。”
“虞彬甫?”王秀随口来了句,却哑然失笑。
“正是,相公怎么知道那人?”紫苑惊奇地望着王秀。
王秀一怔,哪想到随意说了句,竟然歪打误中,还真被他说准了,不由地笑道:“我可是仙真下凡,能掐会算。”
“相公又取笑奴家。”紫苑含羞地剜了眼王秀,王秀平素来的少,那都是被东主给霸占了,哪能轮到她们,就算为王秀弹唱歌舞,在文细君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得规规矩矩,少有嬉笑玩乐,她把王秀的话理解成嬉笑,不由地芳心大悦。
哪个优伶不想好事,能给王秀做侍妾,也好过头牌千百倍,没见文细君腰缠万贯吗?补过,王相公是想都别想,能让人家看重推荐给沈大官人,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王秀全然没想到,紫苑含情脉脉的心思,完全融入时代,甚至正在开创时代的他,已经不再有太多惊讶。或许,虞允文还是那么优秀,依然会取得辉煌的历史地位,但在他眼中,只是一位尚未展露才华的书生,仅此而已。
不过,他还是想到虞允文往事,恪守父母在不远行,母丧孝顺父亲,四十三才参加解试,此时出现在行在,实在有些反常,难道是历史变动太大了?不由地问道:“两浙口音书生,叫什么?”
紫苑想了想,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仔细想了想,道:“想起来了,鄞县史直翁。”
又是一个!王秀波澜不惊,但他还是很触动,历史名臣扎堆啊!明显是两位战和分立的人物,却没想到聚在一起,实在让人牙疼。
“紫苑,就唱一段如梦令吧!”他若有所思,心思已经不在宴会中了。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