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出了挞懒的府邸,径直转入巷子,入夜的宵禁对于他这般身手的使臣来说,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百度搜索暖色
躲过几队巡哨的巡逻队后,他来到了一处小巷口,隐身巷口黑暗处观察片刻,确定无人跟踪,这快步走入黑暗的巷子深处,来到一个低矮的院门前,有节奏地扣了五声。
门开了,胖子闪身而入,对一名布衣中年人道:“大人在吗?”
“大人等候校尉多时了。”
“有劳。”胖子点了头,胖脸一阵颤抖,说罢转身入室。
秦敏正坐在炕上,点了几盏油灯,炕上几暗上正烫着一壶酒,看到胖子进来,笑呵呵地起身下炕,温声道:“辛苦了,吃两杯暖暖身子。”
胖子也不太客气,坐在炕上吃了几杯热酒,感觉身子暖喝了点。
秦敏也不焦急,只是看着忽明忽暗的油灯。
“挞懒极为难缠,到现在还保留很大的余地,不过一切都在掌握中,毕竟没人不喜欢珍宝美女。”不用秦敏开口相问,胖子把面见挞懒情形说了遍,又道:“女真国主已经准许了,归还河北,条件是朝廷称臣纳贡。”
女真建立的大金政权,早在赵桓时就得到认可,正式尊称大金,不许大臣在公开场合成虏人或猪羊,南北盟好条款就是叔侄之国,如今已是兄弟之国,但是私下大多数汉人对女真人很鄙夷,称谓上并无多大变化。
也是,当年大宋正式承认契丹为北朝,契丹贵族承受汉化,多是文质彬彬,却仍旧不放在大宋士人眼中,何况崛起白山黑水间的女真蛮族,简直就是无知猪羊。
秦敏为胖子斟上一杯热酒,冷笑道:“这帮杂胡,论到权谋他们终究还是差得远,明日还得劳动你。”
胖子淡淡一笑,端起酒碗喝了口,爽快地道:“咱就是这劳碌命,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南下。”
秦敏点了点头,情报传送太辛苦了,从上京到行在,关山万里、风餐露宿、关防林立,其苦楚不言而喻。
无论是山林的盗匪,还是军州的官吏,都需要一一打点,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影响大局,他语重心长地道:“虽说有银牌,路上还要尽量打点,不要吝惜财帛。”
路上的艰辛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胖子岂能不知道,他可是老手了!依仗标准的奸商脸面,那笑mī_mī地胖脸极具**性,再加上出手大方,让沿途关口将校欢喜,就是盗匪也和他称兄道弟,不亦乐乎。
但是,秦敏仍旧关切下属,还是让他不吝感叹,道:“大人身在虎狼之地,还须小心为上!”
秦敏默默点头,旋即端起碗道:“喝酒。”
大宋大中建炎十年,金天眷二年初。
金主合剌派遣尚书右司侍郎张通古为宣喻使、萧哲为副使南下商议交割和议事宜。
挞懒以右副元帅掌都元帅府事,留居上京,兀术作为左副元帅,并没有长久留在上京。自己率十余名卫士南下坐镇燕山,负责监督诸军交割河北,历史已经完全变了。
不过,他留下三千铁骑编入侍卫亲军,独立于四辅军帅之外,号称上京卫率,乌烈升任军帅,统辖这支部队,完全听命于合剌的指挥,确保有事能守住内城。
兀术的南下实际上是控制兵权,金军野战主力都在山前山后,而挞懒执掌都元帅府,看上去获取金军最高君权,但却离大军太远了,实际上失去了对女真主力控制。
当兀术抵达大兴府,控制了两元帅兵马,立即调整各部秘密筹备南征的准备。
王秀显得很从容,也很无聊,他成功压制了主战论调,更成功让自己主导了历史走向,不再是他熟悉的历史,他将站在一个陌生的起跑线上奋斗,全力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
所幸的是,他还了解有些人的性格。
随着时光的不断推移,官位越高压力越重,他深深感到担负一个庞大帝国的重负。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后世读史看电影,往往被主流所影响,看不到真是的一面,只能被别人左右舆论,不清楚为何清官功绩不显,声名狼藉者往往有所建树。
就他个人而言,深深体会到宰相的重担,方方面面必须权衡,各个利益阶层都要照顾。
所以,他越发感到当年做得无比正确,要是真的逆流而上,心软生民存亡,保住了赵家,维护了当权者利益,今天的他将会面对更顽固的节的利益阶层。
都堂的公厅内,放在书案上的是官制革新的奏章,面对南北关系的重大转折,他没有放下内政,征伐南海是为了内政,搞乱女真政权也是为内政服务,一切绝不能乱了主次。
刚刚理顺了头绪,张泉就蹑手蹑脚地进来,朱琏要在保和殿东阁见他。
朱琏素描淡妆一袭素白的贡缎衣裙,一股超凡脱俗的风雅,镇定地看着王秀,道:“官制怎样了?”
“再梳理一遍,就能试行了,朝廷的官位太乱了,简单化岂不更好?”王秀很欣赏明代的官职,实实在在的职事,几品就是几品,散官和勋爵职事荣誉,还和职事官对等。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能强求,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征,他的步子跨的不能太快。
何况,对于官制的改良,他还有更深层次的见解。
“我也不想问的太多,十二姐老大不小了,该给他找个婆家了。”朱琏不想沉重的话题。
“柔嘉,有十七了吧?”王秀眼前闪过小美人,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