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的人都愣了,闯进来的朱荣也愣了,他不认识知州刘豫,但老爹却赫然在座,能让老爹连次宾位置也做不了的酒场,来人还有身份低的?几个泼皮也目瞪口呆了,气氛变的异常尴尬,唯有王秀嘴角带有一抹坏笑。
王秀见朱荣傻愣愣地形象,不由地想到掌柜的恶趣,暗道这伙计很不地道,明知朱牵陪知州在里面请客,却没有给朱荣提个醒,不然借朱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踹门而入,显然是恼怒朱荣放肆,狠狠阴了这家伙一次。
“逆畜大胆,你来此作甚?”朱牵见儿子踹门而入,吃惊不小,但他到底是老油子,深知儿子是什么样的鸟,一贯的骄横跋扈,或许是寻人找事来错了房间,撞到了枪口。
一时间,又惊又怒,你去哪折腾不好,偏偏来这里胡闹,知州和常平公事都在,这不没事找事嘛!他急忙起身怒骂。
朱荣当即吓傻了,差点尿了一裤子,又偶见王秀悠然在坐,显然和知州等有交情,一张脸跟死了娘一样难堪,你想想自个得罪这尊大神,又带着泼皮无赖闯了知州大人酒场,真是流年不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朱牵眼看不妙,起身快步走过去,一巴掌把儿子扇的打个转,怒道“还不滚过去,给公事大人和知州大人赔罪。”说罢,双眼怒扫几个泼皮。
几个泼皮倒也光棍,知道踢到铁板,立即一声惊呼逃了出去,赶紧闪人要紧,至于后面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他们狮蝎无业游民,官府也不会把他们怎样。至于另外两个士子,还在门外发抖,看的掌柜一脸鄙夷,暗骂来时趾高气昂,这会一个个怂了,简直都是一群废物。
朱荣战战兢兢,噗通一下跪在地,叩头道“小。小子,小子不、不、不知大。。大人在。”恐慌的连话也说不下去,下牙不住打瞌,他也不想但牙不听使唤。
“原来是朱大掌柜家的小官人,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张邦昌目光扫过一脸淡然的王秀,心下有几分知味,但他心里还是颇为恼怒。今夜,他轻车简从在全城最奢华的酒楼宴请过往大臣,本有结交之意,却不想被人踹了门,跟吃个苍蝇一样恶心,算是他谨小慎微的性子,也按耐不住要发脾气。
朱牵一听知不妙,张邦昌的话虽听是客气,却透出很不满的味道,急忙又是一脚,把儿子踹倒在地,怒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整天给我惹是生非,还不给我爬过去。”
王秀嘴角一抽,暗骂朱牵深蕴位者心态啊!让儿子做足了认罪姿态,满足官虚荣心理,才好为儿子开脱罪责。
朱荣哪里明白这些,他是吓傻了,赶紧爬了几步,连连伏地,斯扫地,一点脸都没有,连朱牵也面红耳赤。
王秀却向张邦昌拱了拱手,淡淡地道“大人,看来朱兄是为在下而来。”
众人一怔,在场哪个不是老狐狸,闻音而知雅意,瞬间便明白怎么回事,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朱牵脸色很不好看。
“这又怎么回事,你二人都是解试士子,或许会成为黄甲同年,缘何有解不开的冲突?”张邦昌捻须而笑,态度玩味。
王秀瞥了眼跪地颤抖的朱荣,淡淡地道“也没大不了地事,或许真是一场误会。”随后,把缘由轻描淡写地一说,言谈间,仿佛并未当成一回事。
众人看朱荣的目光变的很不好,或许有人自己仗势欺人,却没有人喜欢别人嚣张,尤其在大庭广众下,这是未经世事,纨绔子弟的孟浪,让人非常厌恶。
朱牵不禁暗暗叫苦,暗骂儿子混蛋,何为不用说了,王秀何许人啊!那可是与沈默有交情的人,别看人家说的好听,什么专美于前,傻子才会信。
能让沈家少主陪一个多月,甘心屈居榜眼位次,把制糖法改良,甚至连何老道也跟着沾光的人,能是你小子惹得起的?不要说知州大人提到了王秀名字,也好地请来了,这混蛋为了吃酒,嚣张地让别人让出雅间,还先后动用公人、泼皮闹事,被人家当着知州的面打脸,他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逆子,还不快给王家小官人赔礼。”朱牵不能不放下身段,来到王秀身前,一揖到地,惭愧地道“竖子无知,做下这等丑事,还望小官人见谅。”
朱荣伏在地,偷眼看老子对王秀赔礼道歉,心下大恨。
年官员不待张邦昌说话,淡淡地道“年轻士子争闲气,又没有出什么大事,我看算了。”
王秀从年官员态度,嗅出些许不满,看来此人对他印象并不太好,刻意为朱荣开脱。
张邦昌似乎不愿得罪人,却又有些不甘心,目光转向王秀,淡淡地道“小官人意下如何?”
王秀翻个白眼,妈的,你们都找台阶下不要脸了,还假惺惺地问我,当下生硬地道“恐怕还有是非,望大人裁断。”
张邦昌暗赞王秀睿智,孤身在宛丘被人嫉恨,很难说不出什么事,这是在利用在场的权贵自保。既然他对王秀印象颇佳,朱荣又着实可恨,也顺水推舟道“小官人言之有理,少年人断不可持强凌弱,朱大掌柜要严加管教才是。”
朱牵岂能不明白,连连点头,对朱荣厉声道“逆子,你可明白?”
朱荣正在愤恨不已,哪里听得懂这群老狐狸用意,直愣愣站在那发呆。
朱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道“不可在对王家小官人有任何不利,连想都不要给我想,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明不明白。”
朱荣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