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拥有自己人才培养体系,可以获取相对战场指挥权,有相当高的身份地位,却必须在文官管制下的军队,才是他最终要达到的问题。
他的新军制实施核心,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心意,大宋的军制是非常先进的,可以说是跨越世代的,无论是将校三年一任,还是禁军换防制度,最终到募兵制,九百年后依然存在,大宋禁军缺少的正是灵魂。
大宋朝廷开国立意很正确,总内军权柄,宽外军行至,基本能做到发挥将帅主观能动性。
自太宗开始就将出中御,那批太祖时代征战天下的老将,竟然纷纷变的平庸,这绝不是偶然,而是在皇权威慑下的妥协,老老实实按照天子的阵图,规规矩矩区打败仗。
也只有几位富有个性地名将,在危局下抛弃阵图,冒着获罪的危险采用正确战术,才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新军制就是文人管军,武人治军,在文官体制下的武将征战,平时由殿前司、三衙总兵,战时侍军司掌控战区,文官不干涉具体战事,给战区指挥官最大的权限。
说起来非常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九百年后还在扯皮的问题,今天想朝夕解决,可能吗?
李纲、秦桧、朱胜非、李光早就和王秀达成私下共识,必须解决这件扯皮事,哪怕暂时的解决,也能形成惯例,大家也有解决的心思,正好把难题退给王秀。
吕颐浩作为兵部尚书,自然坚持文人治军,他坚持道:“宣抚司定要节制诸军进退,侍军司应协助宣抚司掌兵,才合乎祖宗法度。”
王秀看了眼这位老臣,忍不住也有点头疼,吕颐浩对他是很支持的,也能很好地理解新政,却在文人治军和文人管军上,一直就坚持文人治军,简直到了油盐不进程度。
一字之差,足以让他轰轰烈烈新军制,成为一场闹剧,大宋禁军重新原地踏步走。
“大人,党项叛乱已久,所谓根深蒂固,没有强有力的打击,绝不可能成功。政和年间,太上也是授权童大官便宜节制,才有了夺取横山大部的战果,今文武相争恐怕贻误战机,还望朝廷能让侍军司便宜行事。”
杨沂中是主管殿前司公事,他性格比较温顺,又是世将出身,比较好控制,才被任命为管干殿前司。嗯,殿前司掌控天子卫率,不需要太突出的将帅,能绝对服从朝廷最好。
谁也不曾想到,刘光世没有抗辩,他倒是挺身而出,实在让人有点惊讶。
不过,刘光世和三衙几位大将,在杨沂中首唱后,立即表态认为侍军司应主导战事,宣抚司只要掌控战略大势就成,颇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
赵鼎见众将抵触吕颐浩,当即勃然大怒,厉声道:“文臣典兵乃祖宗制度,你们胆敢违背,还公然顶撞本兵?”
吕颐浩有感赵鼎解围,但他并不想太强势,毕竟两府重臣没有表态,赵鼎的强势会引起别人反感。
两府和尚书六部都是位高权重,却有着很大不同,两府可以议论的事情,尚书却要回避某些事,以免被说成越界了。
“二位大人,干系数十万大军,百万人力,殚尽物力财力,岂能由坐镇永兴军的文官节制。”杨沂中几乎是痛心疾首,他绝不能看到失败,文官导致的失败。
对契丹和党项的作战,当武将有了较大自由时,才能取得重大战果,文人治军败多胜少,充其量能自保就不错了。当然,他仍然提了一句,王秀绝对是例外,文官率军未尝一败的战绩,连名将也很难做到。
赵鼎很不满地瞪了眼杨沂中,却冷不防看到王秀,见这厮气定神闲,那股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挑起了事就不管了,在旁边看二行,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当即沉声道:“王大人,也是赞成侍军司主兵?”
王秀很随意地笑了,轻声道:“我要不赞成也不会提出,不过,还要听听各位的意见,毕竟,宰相不能专断不是。”
赵鼎狠的一阵牙痒痒,王秀的高姿态让他不爽,却又无话可说,人家说的无懈可击,作为宰相绝对有权力,提出增侧性的问题,由两府和尚书六部讨论,本身就占据了优势。
赵谌没有多话,对他来说王秀太强势,只是淡淡地道:“各位卿家说说看。”
“王大人还是先说吧!”李纲瞥了眼王秀,这时候可不能让王秀当枪使了。
王秀莞尔一笑,很随意地道:“要我看,宣抚司也不需要常设,罢了也就罢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众人脸色各异,说不出的古怪。
李纲惊讶地看着王秀,道:“如今山河沦陷,宣抚司掌四方安抚,主持方面军务,岂能随意撤销。”
谭世绩也瞪大了眼睛,急促地道:“不错,侍军司设立,总数路禁军兵马,各路安抚制置使岂能压制,不设宣抚司太过孟浪。”
众人纷说不停,完全一边倒的态势,对王秀关于要不要宣抚司,根本就是大加鞭挞。
赵谌也觉得不妥,宣抚司由侍郎或直学士之上大臣担任,明显是文官制衡武人,岂能轻易的废除,道:“王公,宣抚司事关重大,断不能轻易废立。”
“陛下,臣并无废除宣抚司之意。”王秀抓住赵谌话中破绽,道:“文臣管兵断不可废,这是万世不变的道理。”
“那.”赵谌不解王秀的意图,有点糊涂了。
“朝廷设立侍军司,并非是常设衙门,而是主持方面的征战事务,平时只需要衙门框架,战时再选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