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和蔡易、沈默便装打扮,也就是三名护卫跟随,去了遇仙正店吃酒。
遇仙楼正店也是开封的名楼,但随着大宋行在的南迁,正店也迁到了江宁,虽说没有丰乐楼那么知名,却也是排在行在前五的名楼。
只是,不过,老丰乐楼的老板被女真人迫害而死,被文细君捡了个大便宜,开封的丰乐楼成了分店,但遇仙楼的老板幸运多了,他南下开店却没有取消正店,开封城内的依旧叫正店,这就形成南北两个正店,也算是老招,大大地发财。
当年,蔡易也是遇仙楼的常客,当然要循着味道来。
掌柜和跑堂也不知换了几茬,没人认识他们,谁也不曾想到,大宋行朝的王相公、蔡宣抚、沈尚书竟然来吃酒,要真是知道了,那还不得竭力地巴结。
“哎呀,这才是真正的味道啊!行在那边就是没法比。”沈默夹了口红烩金鲤,慢慢地品味。
“那是当然,材料相同,厨子一样,火候也是一样,却少了这方大河水,做出的滋味就是不能比,差的太远了。”蔡易嘿嘿地笑了,对于美食还是深知精髓的。
王秀深以为然,蜀刀锋利却需用汉江水,金鲤自然要用大河水,但他却不关心吃喝,而是在于沈默的态度。
整整一个上午,他几乎失去了耐心,反复让沈默明白,战争是最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决定事物并非事物本身,而在于时机,决不能让大好机会丧失。
其实,他是定位在人们眼球都盯着战争,大家没有关注的时机,把两银法在五路铺开,只需要控制小报,别让这些唯利是图,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报兴风作浪,待战争结束,也就成了既定事实。
当然,并不是短时间强行推行,而是造成声势,让民众从心中并不突兀的正常事。
反正,欧阳澈主持的成都府路,并没有出现大的波折,说明两银法有很强的兼容性,只要形成良好的氛围,推行起来并不特别困难。
也是,他是改良了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不能说稳稳走时代前列,却也是比较成功的改良范本,都经过磨合的法度,不会牵动太多人利益,深知让多数人得利。
但是,沈默的态度很委婉也很坚决,历朝历代牵扯人口、土地的变革,都是非常敏感的。成都府路的两银法实施,没有引起大的反对声音,并不代表一帆风顺,矛盾是由浅及深,或许没有到深层次爆发点,断不能有任何大意。
再说,成都府路不过是十军州的二等安抚制置使路,并非都转运使大路,只能在三年平稳试行,然后在四川路再运行三年,才能稳妥向天下推行。
沿河五路尤其是旧都开封,很多军州都极端保守,农耕势力占据优势,贸然推行并非好事,他认为还是放在最后,甚至陕西六路都在沿河五路前面。
王秀的态度绝对是冒进,很可能引发矛盾,让他们来不及做补救措施,毁了整整十年的辛苦。
他和赵鼎都了解王秀理念的缺憾,却走了两条格然不同的道路,赵鼎是看准王秀理念对皇室的侵犯,甚至对现有制度都产生威胁,走向和王秀对抗的道路。
他却坚定地站在王秀阵营,竭力去维护王秀,尽可能稳步推行新政。
“听说,遇仙楼正店又有一位名伶,水灵灵地小娘子,何不请过来唱一曲。”蔡易仿佛没看到王秀、沈默的沉默,反倒是好起了风月。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王秀想要沈默做什么,沈默又在担忧什么,不过是缓和他们之间的尴尬。
王秀白了眼蔡易,淡淡地道:“你自个想要那就叫,晚上要了这小娘子也没事,你家大娘子和瓶儿不知道就行。”
蔡易挥挥手,毫不在意地道:“文实,你真是不知好人心思,我这是在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你是那么好的人?嘿嘿。”王秀翻个白眼,显然不相信蔡易的话,却顺着话打趣。
蔡易嘿嘿地笑了,无耻地笑道:“你家几位夫人都在行在,自个独身在开封怎能得了。”
沈默也做恍然大悟状,慢慢颔首道:“易之说的不错,文实家眷都在行在,无人照料起居啊!”
王秀酸的那个牙疼,好多事情没有个定论,就算是西北战事,也难以下定论。几位夫人诞生麟儿,他却在北方寻花问柳,不要别人去说,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让小娘子过来,文实看看,也好有人陪伴漫漫长夜。”蔡易不怀好意地笑了,总算是让二位转移视线,他也松了口气,索性继续深入。
王秀脸色尴尬,却没有失态,只是平静地道:“好了,咱们兄弟吃酒,干卿何事。”
“没有美人劝酒,吃不下去啊!”蔡易笑的非常龌龊,男人嘛!尤其是功成名就的男人,身边岂能少了美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还是较为年轻的重臣,就算在外面fēng_liú不羁,也不会是丑闻,反倒是一女的风雅事。
沈默稳重处世思维也非常开阔,却不妨碍他的矜持。女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随身衣物而已!天下的女人能让他尊敬的,不过一掌之数,朱琏、友琴莫言、王卿苧算是。
王秀真的很无奈,蔡易这个无赖把事堆在他身上,分明是要灌醉他,这事可不能如这厮所愿。
正在王秀她们三人吃酒品美时,西北战前的战事越发的紧张,夏军把前后两股宋军黏住,打的是不可开交,对四十六旅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