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实,虏人的确很过分,竟然要咱们打打党项人,出口气就算了,他以为他是什么人?简直欺人太甚。”沈默一提到张通古,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厮太狂妄了。
宇文逸也脸色难看,目睹张通古的嚣张气焰,根部的杀了那贼厮鸟,沉声道:“简直就是小儿游戏。”
王秀瞥了眼宇文逸,莞尔一笑道:“本来就是,邦交如儿戏,从古到今无不如此,一切都要建立在力量均衡上,要跟着张通古学,这厮可是一个好手。”
宇文逸惊讶地看着王秀,却无法去反驳,王秀说的一点没错,盟好刚刚签订不久,这会又大军压境。大宋举兵西进,又说什么沾点便宜就行了,这不是儿戏又是什么?还说张通古是邦交好手,那简直就是无赖。
“行了,跟他们扯皮就是,西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咱们做好准备就是。”沈默翻个白眼道,他知道王秀胸有成竹,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识之兄说的好,你说你的,我打我的,想必到了最后,他们也不得不趁机捞一把。”王秀畅快地笑了。
沈默摇了摇头,叹道:“是不是要散布消息,让士民也知道真相,咱们也好有个托词。”
“也是个办法,不过还要谨慎控制,以免发生不良反应,物极必反。”王秀犹豫半响算是同意,心中却还是不顺,总是觉得似乎有点事要发生。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盘算着道:“待稳住兀术,陕西战事也要到了转折。”
“那就要看曲正甫的本事了,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沈默淡淡地道。
“将兵十万,曲正甫能直驱贺兰。”王秀抚掌大笑。
西北战事仍在继续,夏军连连战败,宋军各路进展顺利。但是,他们遇到的抵抗也不断增强,尤其是东路大军,遭遇夏军拼死抵抗,速度要慢了许多,夏军主力并不和宋军决战,他们以坚壁清野拖延宋军进攻,不断地汇集力量。
天有不测风云,李乾顺在不断败坏的形势中,终于走完可人生历程,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是在看到萧合达固守夏州,不愿南下阻拦宋军的官塘,这说明什么问题?萧合达开始有了异志,现在又不能公开征讨,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讨伐,意味着东部局势不打断恶化,夏军很有可能从内部崩溃,想想严重的后果,再也承受不了打击,一口气没有接上来。
李仁孝危难中完成权力交接,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令人惊讶。也是,当此家国存亡之际,无论是察哥还是擀道冲,都不希望节外生枝,他才成为最好的选择。
在继承大统的那一刻,他在悲愤之余,未尝没有松了口气的庆幸。但是,他面临的不是安稳守成局面,而是岌岌可危的家国,如何顺利渡过难关,保住祖宗留下的基业,成为他要处理的首要大事,断不能有任何的大意。
夏主新丧,在外人眼中很不是时候,你不早不晚,非得要战事开打了才死。真不是个时候啊!
如果,用道德的标准来衡量,宋军发动战事无可指责,不要说是李乾顺先打平羌城,单单说李乾顺死在宋军进攻后,那就不用担心承担乘人之危恶名,名正言顺。
第三天,李仁孝披麻主持军事会议,晋王察哥、舒王李仁礼、国相斡道冲,还有刚刚回到兴庆的李仁忠、任得敬。
“现在,我数万大军困顿平羌城,南朝几乎形成合围,只能后撤博乐城。”李仁忠毫无忌惮,说的是非常无礼。
当时,李乾顺想要撤围,他却坚持拿下平羌城,现在面临宋军的夹击,再加上心情不顺,父皇走的那么快,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错过了大好的机会,自然没有好态度。
李仁孝面对强势的李仁忠,却不能不压低态度,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地道:“南朝攻势锐猛,困守城外数万大军不能不救,有何良策?”
察哥长长叹了口气,道:“不要光看着李良辅,南朝奇袭西凉府,恐怕把我东西截断,那时才是真正的危机。”
“就算他们截断东西也不妨,那不过是暂时的,只要左厢能顶住压力,女真人肯定会出兵,断不会让南朝猖獗。”斡道冲淡淡地道,宋军来势汹汹,他没有丧失冷静,判定以夏国的实力,左厢各军司能够和宋军抗衡,关键在于女真人态度,绝不会让大宋行朝灭夏,这是底线问题。
任得敬却眨了眨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李仁孝看在眼中,当下问道:“都统军有何话要说?”
任得敬一副恭敬模样,沉声地道:“陛下,以目前时局来看,南朝把重点放在夏州一带,虽说萧合达态度暧昧,却也能支撑得住。关键就在于,能否顶住他们三个行营,只要能够顶住,我们就能在盐州重组防线,他们就算抵达西凉,也无法改变战局。驻扎在三源地的大军进退,能拖延就拖延,至少能争取时间,让他们无法冲出瀚海,我大夏就能够在东部充分调动兵力,袭击他们的转运道路。”
李仁孝默默颔首,萧合达态度不明,就让左厢神勇、祥佑与嘉宁三个军司不稳定,不敢放手和宋军决战,第二道防线设在盐州是稳妥的,至少能避开夏州。
西凉的安全他也不过分担心,那里的牧民随时能组成大军,宋军袭击兵力并不可能太多,不会形成决定性胜利,只要东部取得大捷,进攻西凉的宋军将不战自退。
袭击转运道路是良策,历次战事,夏军无不是断了宋军粮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