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涉及家国脸面,当然是维护朝廷威仪,我们的人我们处置,你要他们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不过,三人待罪抵达前线,必然是作为军锋,可以说几乎是必死结局,让那些士人里子面子都有了,少有地一致支持王秀决断。
他们这支部队组建,就是配合宣武、宣毅军的马军行动,一支在最前面开路,可以说是血色波涛。最重要的是,他们进入盐州,必须担负袭击盐州粮草大寨任务,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买卖,对大多数人是十死无生,
根据王秀的战争指导,曲端把逆袭分成两步,自西平府向东的三千马军,这是逆袭的主力部队,要担负直接对夏军后方袭杀任务。从耀德城出发的部队,由北侍军马军组成两千余人,担负配合进攻任务,主要是先就近焚烧盐州粮草,断了夏军十几万人的口粮,然后配合主力进攻。
这些马军算是曲端倾尽全力,几乎相当于一个军的配置,战马的缺乏让人非常尴尬。
邱云目睹战场的残酷,明白自己要担负的重任,马上就要带领这些吏士冲杀,不知有几人能活下来。
“九哥。”陈郜见邱云不言不语,那双眸子散发冷酷无情地寒光,不由地心动一动,这并不是往日的九哥。
印象中的邱云,是一位身手凶悍却温和无比的人,对待兄弟有情有义,做起事情也有点犹豫,哪像是现在冷峻果断。
“小鼻涕,不要忙,有你的仗可打。”邱云看了眼陈郜,冰冷地脸上挂上一丝笑意。
陈郜愕然,脸色有几分尴尬,洒笑道:“我为军锋,还请九哥不要叫小鼻涕。”
索慎、杨辉平忍俊不已,严肃萧杀地气氛,缓和了许多。
“看把你嘚瑟的。”邱云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扯开,沉声道:“东北方向四十里,我不敢保证有没有泄露踪迹,全力赶路应该能取得奇效。”
陈郜脸色凝重,决然道:“兵贵如神,他们守寨兵马有三千,事先有警的话,我们根本无能为力。”
“无妨,只要打进去点上火,万事皆休。”邱云压根就没有生的念头,这次突袭生的希望很小,你要是抱生的希望,那就根本没法打。
曲端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白,近六千骑袭击盐州,本身就是很大的冒险,焚烧粮草大寨是重要环节,不毁了粮草,充其量是击溃战,人家还能重新组织力量再战。
焚烧粮草才是釜底抽薪,如果说逆袭是抱着极大的决心,那这几百人必须抱着必死觉悟。
很疯狂的计划,恰恰落在有犯事吏士,组成的劳城马军营身上,给予这些人优厚的待遇,等于买下了性命,出发前那是好吃好喝,要美酒有佳酿,要女人有营妓,算是死亡前的最后晚餐。
不能不说,这些被判重刑的吏士,往往是血性十足,极具强烈的攻击性,平时使用起来或不顺手,但在绝境之中绝对是一等一的亡命徒,绝非能用骁勇二字所能形容。
陈郜点了点头,他本身也没有活着的打算,根据职方司提供的地形图,他们对这一代地形了如指掌,配合所掌握的军情,早就由行军参军制定作战计划。
“他们制定的不行,闭门造成谁不会?我看咱们还需要好好计较。”邱云看了眼陈郜道。
陈郜一怔,眉头微蹙,淡淡地道:“都参指定的计划,已经非常详细了。”言下之意,那是西侍军都参军司的作战方案,早就把方方面面考虑清楚,怎能随意修改。
他同样是北侍军的行军参军出身,对参军系统有着自信和骄傲,下意识反对邱云更改。
“纸上谈兵而已,要是在大策上无可厚非,至于战术上,嘿嘿,鸟。”邱云没有再说下去,那是不言而喻。
陈郜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反驳,要换了另一个人,他铁定会勃然大怒,冷静地道:“怎么改?”
“现在恐怕他们陆续得到消息,只是无法肯定敌友,半刻后立即进攻。”邱云坚定截铁地道。
“白天进攻,太冒险了。”索慎立即反对道,他有心赴死,却要死的有价值才行。
邱云连看也不看杨辉平,淡淡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辉平眼色闪烁不定,平心而论,他们担负的是决死任务不假,但九死一生总会有一线生机。行军参军制定作战计划,也留下一线生机,那就是夜晚突击,只求袭击成功,焚烧部分军粮,让夏军无法支撑下去,总会有人生存下来。
邱云改在白天强攻,摆明了是不想回来了,四百人对三千人,还要攻击防御完善的粮草大寨,傻子都会明白。
陈郜沉思不语,索慎目光收敛,反正有死而已,厉声道:“只要能出其不意,那就干。”
“你疯了,白天袭击不要说占不到便宜,可能还会全军覆没,咱们都会白死的。”杨辉平强烈反对,他有勇气不假,不然也不会刺杀张通古,却不愿冒险白白牺牲。
陈郜死死盯着邱云,沉声道“九哥,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一成也没有。”邱云很坦白,坦白的让人心慌。
杨辉平脸色苍白,狠狠地道:“不行,我不同意。”
邱云横了眼杨辉平,双目闪过一道杀机,成败要大家同心协力,决不能出现不同声音。
他对杨辉平、索慎等人没有任何兴趣,同样对这些所谓袍泽也无所谓,他要的使他们对他绝对服从,只要他们能听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