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线很明亮,好像带着人间烟火气一样,让我不自觉地凑了上去,这才看明白了,原来这道光线是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这是一道门缝,也许就是这小屋唯一的门。
门外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但堆满了东西,色彩看上去非常陈旧,泛着一种古色古香的暗沉沉的褐色,屋子里横着一个一个的柜子,长长方方的,柜子上放着一卷一卷的布匹,让这个屋子看上去像一个古旧的布衣店。
只是那些柜子,长短的比例很特别,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阴森森的,再衬上古旧的颜色,就像,就像一个个传说中的棺材。
屋子里没有电灯,墙角、柜子角、桌角等很多地方都摆放着一支支燃烧着的蜡烛,这么多的蜡烛灼灼地燃烧,光线覆盖了屋子里的所有阴影,看上去明晃晃的,一点也不亚于灯管照射的效果。
只是这些蜡烛都是白色的,白色的蜡烛,沉默地燃烧,让这里又变得像一个灵堂,只有一只一只沉默的白色蜡烛来照亮回魂路。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浓浓的烧香的味道,因为我靠着老王头的纸扎花圈店,他那里就经常烧香祭拜各路孤魂野鬼,以免触怒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对这香味比较熟悉。
难道这里真的是灵堂?
我伸手在门缝上摸了一下,感觉这道门特别结实,摸上去面前就像砌了一堵墙一样,而这堵墙上特意留了一道缝,就是为了让里面的人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情况。e已更新
我正摸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忙聚精会神从门缝里看过去,在我能看到的这片空间里,慢慢地出现了一个老太太,干瘦干瘦的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穿着很古旧的那种蓝色的对襟的衣服,看上去好像那种出现在店里销售的寿衣一般。
老太太走的很慢,一步一咳嗽,一头花白稀疏的头发,正是进入了风烛残年的样子。她一步一喘息地挪到了一个柜子面前,枯瘦的、灰褐色布满了老年斑的手指抚摸着那些布匹,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厚重的叹息。
随着那个老太太的接近,空气中很快就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老人味,那是一种说不上来但很难闻的味道,很多人嫌弃老人,也包括那股难闻的老人味。那是身体老化,腐朽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老太太拉开一匹布,那是一匹有着暗纹的褐色布匹,暗纹是一个一个的大铜钱,在烛光下闪烁着有些银色的光线,这布匹,也真像做寿衣的布匹啊。
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开始裁剪那褐色的布料,她虽然干瘦衰老,可裁起布匹来却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一样,剪刀的寒光闪烁,布匹被一片片地裁开,她一直低着头,口中还在念念有词,间或一两声抽泣声,似乎是压抑着悲伤的。
难道这个老太太做的是……寿衣?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就有那样一种强烈的感觉,可能这就是一场记录在时光中的旧电影,可今天,这旧电影在我面前播放出来,这也意味着,这件事的幕后人终于暴露出来了,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是稳操胜券了,不过是让我这个被俘虏的人死个明白罢了。
还真人性化。
我无声地晒了一下,继续看去,那个老太太就在烛光下安静地做着衣服,在满屋白色蜡烛光芒闪烁下,看上去阴森森的。
外面的空间突然震荡了一下,同时传来了一声很大声的“哐当”声,好像木头门被什么人大力撞开一样,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哒哒哒地拖着地,一个庞大的身影就摇摇晃晃地闯进了我视线所及的空间,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高大,一脸横肉和络腮胡子,穿的也跟老太太一样是古旧的对襟衣服,前胸一大片湿渍,领口敞开着,露出了结实的胸脯和胸毛。
“******,整天就知道做死人衣服,跟我那死鬼老爹真是一对!”那人骂骂咧咧地走近,一把将老太太正在裁着的布匹抽了下来摔倒地上:“钱呢,钱呢,老子没酒喝了!”
老太太战战兢兢地还没来得及回答,大汉已经等不及了,将老太太推倒一边,也不管这么老的一个人会不会被他一下子推散架了,就划拉划拉将柜子上的布匹全部都推到了地上,幸好这柜子上没有蜡烛,那布匹落在地上还没有被烧着。
就是老太太可能被摔了个狠得,半天没有爬起来。
大汉不管不顾地伸手在木柜子上使劲一拍,木柜发出空空的敲击声,他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死老头子把钱藏在棺材里?”说着话,那大汉就伸手一推,那木柜发出“嘎巴”的声音,上面的一层就被他推的跟下面的柜体错开了……
我擦,还真是棺材。
老太太在地上发出短暂凄厉的叫声,大汉不耐烦地说:“鬼叫什么鬼叫,我死鬼爹就会做棺材,你就会做死人衣服,一家子跟死人打交道,还怕开棺?死都是我弄死的,有什么好怕!”大汉伸手进去摸索了半天,啐了一口说:“tm的,钱呢,今天不给老子钱,老子就一把火把你这棺材铺子寿衣店都烧了!”
大汉气势汹汹地反身去拽老太太,老太太瘦小的身子都被他提溜了起来,就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仔,老太太的整张脸都被提的向上露出来,那是一张布满了褶皱和老人斑的脸,都已经看不出样子来了,也不知道老太太具体有多大年纪。
“我问你,你妹子呢……”老太太不顾自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