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洞散发着腐臭之气的大嘴就在眼前,那头颅用力之猛带起一阵阴寒的冷风,我全身受制,可谓千钧一发,那烙印在骨骼中的力量不知道怎么就迸发出来,手中的夜刃好像闪过一道亮光,都透出了寿衣的衣片,那寿衣似乎被烫了一下一样拼命地扭曲抽抽起来,包裹在后背的力量更加用力起来,可如此也拉扯的那个头颅歪斜了方向,一下子扑到了万里哼肥肉厚皮之上。
哎呦,我都要替它疼起来了,这又得磕断几颗牙,真不知道是万里哼的不幸还是这干尸头颅的不幸。
万里哼痛不过了,好像被杀的猪一样嚎叫个不停,它大嘴猛地张开,将那橡皮糖一样的寿衣撑得空间大了一些,我才好好喘了口气趁机从那缝隙中跳了出来,扯住那干尸头的头发用夜刃在寿衣上胡乱戳了起来,因为怕戳到万里哼的肉皮,我只捡头颅和寿衣结合在一起的领口来戳,夜刃锋芒毕露,几下就在寿衣上戳了一个口子,那寿衣好像真的有意识一样,疼得都快把万里哼搅成香肠了,万里哼大喝一声,身躯不停地暴涨缩小,寿衣的破口被拉扯的刺啦一声连城一道,那头颅歪歪斜斜地垂下来,几乎要掉了。
我一鼓作气攀在万里哼的身上继续下刀,那人头寿衣却突然解了束缚的力量,向梁玉静飘去,摆明了是在抱头鼠窜。
梁玉静的脸色更加阴沉,好像夏天将下未下的阴雨天,马上就能出水来一样。那寿衣胳膊抬起,扶住自己的头颅,牙关咯吱作响好像在说些什么,梁玉静怨毒地扫了我和万里哼一眼,一伸手又从宽大的棺材里掏出一个人来,赫然是双目紧闭看不出死活的老王头欧。しし已上传
她双手一拍,那人头寿衣已经迫不及待地伏到了老王头的身上,干瘪的头颅对着老王头的口鼻,摆成跟老王头完全平行的空中漂浮着。
不好,这是要吸老王头的寿元,这玩意儿还想自我修复?
我脚下毫不迟疑向前扑去,梁玉静又化身为寿衣枯骨拦住我的去路,一双骨爪泛着蓝幽幽的光,飞快地向我挥来,我伸脚踹了万里哼一脚示意它向前冲去,万里哼刚刚也被逼出了真火,如今整个身躯好像庞大的小山,猪腿一抬,硕大的猪蹄子就向梁玉静踩去!
这大猪蹄,要是拔毛剥皮煮了得吃多少天啊?
我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走神了走神了,还是救老王头要紧。
被万里哼这一搅合,梁玉静就慢了一拍,我正好扑过去将老王头拽了开来,那人头寿衣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叫,好像什么野兽被夺去了生存的机会一样奋起反扑,风一样地向我卷了过来,可刚刚的破口让它的力量有些泄气,摇摇欲坠的头颅突然张嘴大喊一声:“娘——”
拘魂焰中同时也传出一声呼喊,那个大汉无数个形象已经合为一个魂魄,那魂魄可能是报仇心切,竟然挣脱了拘魂焰的力量,冲进了那个人头寿衣里,又或者说是那个人头里。
那个人头,就是他的人头吧。
“娘——”干瘪的人头一步步向梁玉静“走”去,梁玉静好像被“娘”那个字眼给震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唯有眼眶中两簇鬼火一闪一闪地跳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啊,我好疼啊,好疼啊!”干瘪的头颅喊着,寿衣袖子抬起来,袖口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般在破口处摸索:“娘,你砍了我的头,你腌渍我的身子,娘啊,我一个人好疼,好疼啊~~”
“乖儿子,你又病了?你胡说什么,娘怎么会砍了你的头?”梁玉静的骷髅脸庞歪了过来,低声细语的好像真是一个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女人。
“娘,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干瘪的头颅咆哮起来,好像控诉一般,梁玉静的骷髅脸上都似乎变了脸色,突然就变得恶狠狠地说:“你个不孝的东西,这祖传的嫁寿衣正好用你来做引子!”
“娘啊,娘啊——”干瘪的头颅继续叫着,寿衣做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梁玉静。
梁玉静的语气又迷惑起来:“乖儿子,怎么了?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人头寿衣腿下微微打跌,好像孩子扑向妈妈一样向梁玉静扑了过去,一双袖子抬了起来,将梁玉静的枯骨拥在了怀里。
“好儿子,疼不疼了?娘的嫁寿衣就要成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复活了,还做娘的乖儿子……”
这梁玉静明显是精神不正常了。
“娘,你骗我。”
“什么?”梁玉静一双枯骨手臂也环抱过来,将那件寿衣抱在怀里不住地摩挲,好像年迈的母亲终于盼来了久归的孩子一般,可实际上,这母子两个都是鬼怪之身,彼此是母子,却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也许只有这样的仇人才让梁玉静的精神一年一年活下来却混乱起来了吧。
“娘,你不会让我复活的,你只会自己用,你想恢复青春重新享受这个世界,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我和爹还有妹子都在这边等着你呢,你怎么还不来呢……”那干瘪的头颅本就是大汉的头颅,如今回魂正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随着他不停地质问梁玉静,寿衣的袖子和衣服将梁玉静的骨头包裹的越来越紧,只露出一个骷髅头骨来,给她儿子的干瘪头颅面面相对。
“娘怎么会骗你,你的命是娘给的,所以——”梁玉静的头颅上又迸发出一股凶气:“所以只能娘来取你的命!”骨爪如勾,一下子勾到了寿衣之上,锋利无比的之间一下子扎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