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的时候,我们就在哈尔滨下了火车。如今刚刚入秋,这座雪域冰城也还残留着花红绿柳的温暖,因为要赶中午的爬山车,我们就在哈尔滨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很早就起来登车,两人都昏昏沉沉的,坐在车上就呼呼大睡,到下车的时候正好赶到一个偏僻小城的汽车站,赶上专跑盘山公路的唯一能够抵达双生花村的汽车。车上没有几个人,可能那村子里的人也经常下来。因为我和沐温晴是出现在车上的生面孔,那几个人很不礼貌地盯着我们看了半响,然后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和沐温晴选了后面的座位坐定了,窝在车座位里,将那些人的视线都隔绝了,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窗外蓝天绿树的色彩随着车的移动而移动了起来,像一幅流动的风景画,心情也要跟随着飞到遥远的天边了。
沐温晴说,这双生花村虽然是在山上,可却是一个特别山清水秀的地方,它是藏在一个绿色的山坳里的,村前有一条特别宽阔的河流,河流绕着村子流淌过去,汇到山底了一个水潭里,从河边到水潭整条山路上,都长满了许多绿色的大叶花草,那种花草每次一枝上都会开放两朵一模一样的花朵,就像这个村子的双胞胎一样,所以,那个花也叫双生花。
“一会这车还能经过那个水潭呢。我上学之后学业越来越重,就再也没来过,后来爸爸又……我记得我小时候那个水潭的水可清澈了,水凉丝丝的,看上去都觉得特别甘甜。哎,就那里,就那里!”沐温晴站了起来,指着山路的前方,我也跟着她站起来向车外看去。
如今的时节,浓密树冠被阳光染得金黄一片,积年的老树又有着粗壮的枝干,一眼望去真跟风景区一样美丽,怪不得沐温晴说这个地方很适合游山玩水呢。在几棵巨大的树冠之下,有一个水潭,远远地看过去水面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那颜色比一般的水潭的颜色要深一些,看上去浓绿的有些发黑,却将天光云影都映照了进去,但那影子却模模糊糊的,好像这水潭是一面年久而锈掉的古镜。
我极目望着,觉得那模模糊糊的影子让我有些眼晕,可就在突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风经过了,色泽发黑的谭面上突地荡起了一圈的涟漪,那圈涟漪从中心开始向外扩大,一波一波的渐渐剧烈起来,好像即将烧开的水将要沸腾一样,从水面的深处冒出了一个接一个的气泡,那气泡中央冉冉地升起一小团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摇摇晃晃,好像有什么人从潭水下面伸出了手在跟我招手一般。
车开的很快,眨眼间就经过了潭水的旁边,我绕过车窗垂坠的窗帘向外看去,正好看到那团黑影伸展了它细长的边角,像手指一般伸张直立着,闪烁着捉摸不定的暗黑色光芒。
好像真的是一只人手!
我站起来跑到车尾向已经落在后面的潭水望去,正好看到那个手一样的东西正在屈伸着五指,好像在比划什么姿势。
明明是一只不可能有眼睛的手样的东西,可我竟然感觉那里有一道阴沉寒冷的视线,也许跟那些潭水一样冰冷深沉,却又好像无所不在地从四面八方盯着我,我的心里瞬间就毛毛的。
而车行越远,那种被黏湿阴冷的目光并没有消失,好像从潭水里飞了起来,追随着我登上了这辆客车……
肩头突然一沉,沐温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扒着我的肩膀说:“风景还不错吧?就是这潭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来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可希望到这玩了。”合着这丫头以为我在欣赏风景呢。
但不管怎么说,从火车上那个讲故事的怪人,到这个莫名出现东西的小水潭,都给我一种特别不详的感觉,也许我应该遵循这种感觉赶快离开这里,虽然我不惧怕跟鬼魂打交道,可沐温晴只是一个普通人,上一次接触了阴魂就让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她可忍受不了接连的与鬼共舞之旅。
“你表姐结婚是哪一天来着?”我问沐温晴。
“正好是明天啊,当时不是好好计算了时间了吗?好多年不见表姐了,也不知到她们长得什么样了呢?小时候我们可是很像的,不知道大了以后我们还像不像了。”
“她们?”
“对啊,”沐温晴点点头,“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两个表姐吗,我那两个表姐是双胞胎,从小就长得一模一样,而我呢,又跟她们很像,那时候我们三个女孩一起玩,冷不丁的一看就像三胞胎一样,特别好玩。”
“是吗?”我笑了笑,“那咱们参加完婚礼可不可以接着走?”
“怎么了,哥你有急事吗?”
“不是,就是……”我突然急中生智,立刻自黑道:“我看这山村这么偏远,肯定条件很差,我,我怕我住不习惯吗!”
“呵呵,”沐温晴笑了:“哥你真是……那好吧,咱们后天就走。”
我们回到座位上,发现车已经上了盘山公路,公路上一侧是开采后狰狞的石块,一侧是山体悬崖,紧紧有隔着十多米的石柱和石柱中间悬挂的铁链虚虚地阻挡着,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这让我的心很不安,总觉得在山路上会出什么问题。可事实证明,我只是杞人忧天,我们的汽车竟然安全准点到达了,恰恰是黄昏时分。
车上的乘客下车之后,也许因为人不生地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跟着沐温晴凭着记忆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