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台的团练们一下子补给了武装两个连的新步枪加上四挺马克西姆和一门七五山炮,已经不比奉天的新军一个营差多少了,在整个新民地区更是可以横着走了。在这乱世里竖起招兵旗,不缺吃粮人,张雨亭已经打算好先把金大牙他们几股顽匪给歼灭了,一方面打出名头,另一方面也好捞点横财才有家底招兵买马。
“吴兄,这些可都是好家伙事,做兄弟的正需要这些,但不能让吴兄吃亏。这样吧,做个价。我等买下了,便是一时钱不凑手,过几日也能给兄弟送上。”张雨亭虽然不知道吴宸轩的主意,但是保持这个小小的队伍的独立性的老主意断不能改变。
“雨亭兄,莫非瞧不起在下。也罢,在下这一次东北之行,祸福难料。张兄若是不愿意和在下有瓜葛,在下也不强求。便收你二十两银子算个辛苦钱罢了。”吴宸轩笑容一敛,面色阴沉的说到。
“老疙瘩,这是做什么?”汤二虎眼珠子一转,明白了张雨亭的打算,但是这些好枪十两银子都是白菜价,光枪弹都不止三千两,算上山炮机枪,总价不下六千。若是张雨亭不知好歹,非要给钱,估计这二十两就能被人家扔到脸上。而且这事情人家吴兄站着理,千里送鹅毛还是个情义,何况这送来的是金子不换的枪支弹药,保命的家伙式,不管如何这份人情算是做下了。如果自己这八角台怕牵连不敢接,那日后江湖上八角台就算是从此除名了,没人会跟这么个胆小怕事、忘恩负义的绺子打交道。但是老疙瘩的话放出去了,只好让自己把话给圆回来。“吴兄弟是那差钱的人吗?再说这是啥时节,有枪就有命,就能让乡亲们安安生生的过下去,咱们这是欠着银子吗?咱们欠的是一条命。只要吴兄弟一句话,咱们哥几个水里火里的走一遭不二话。”
“二虎哥教训的对,是我想岔了。怪我怪我,哎呀,还没醒酒。”张雨亭自己拍拍脑门,好似一副宿醉的样子。
“诸位兄弟,不是我故意陷诸位于险地,这老毛子已经没有多少底气了,这辽西的俄军都已经撤退,很快辽东的决战就开始了,兄弟我去讨点利息回来,诸位哥哥只要记得保境安民的宗旨,不管是老毛子还是小鼻子,祸害百姓就打回去。这些洋人就是弹簧,你强他就弱,你若是忍让,他们必然是得寸进尺。”
“奥,吴兄你怎么得知这老毛子要撤出辽西的事情?”张景惠虽然不言语,但是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关键之处的所在,若是老毛子被打退,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害怕俄国的报复,老毛子也就成了死老虎,不趁机踩上两脚来刷刷声望实在对不起这些年受老毛子的憋屈。
“这是军事机密,但是我能从日军的情报部门共享部分资料。辽西的俄军不过是一个第四师和一个警备大队。警备队已经撤回奉天,第四师几乎全军覆没,老毛子现在被围住了旅顺港,奉天又不敢丢,他们哪里会有余力来占据辽西。”吴宸轩继续装神棍“这日军现在已经是全线压上,听说日本国内还有再调动三个师团组成第三军来辽东参战,俄军的兵力已经枯竭,补给也不足,这仗打下去已经是必输无疑,小鼻子的底线就是辽东半岛的军港区,双方其实可以谈判,只要海军打出个结果,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现在两边连吃奶的劲头都使上了,我们这几千弟兄就是定盘的星,算准时间,往俄军的防线一个穿插,在日军之前打退俄军,旅顺的老百姓就能早日跳出火坑。此去一别,来日若是不死,咱们兄弟自有重逢之日。若是为国捐躯了,还请各位兄弟明年今日给我和弟兄们烧几刀纸,倒两碗烧刀子。”
“吴兄弟,你们是真正的大仁大义之人,兄弟佩服。”张雨亭心里也有些激荡,但是枭雄心性的他可不傻,犯不着为了义气把家底都赔上。
“吴大人且慢,在下张作相,愿意随大人共赴国难。”一名貌不惊人的精壮汉子突然开口,让周围的人大惊失色。任谁也没想到这位要离开而去正是张雨亭的义弟张辅忱。
大军出发留下了枪炮弹药,汤二虎和张景惠都已经乐得合不拢嘴,只要老疙瘩张雨亭望着远去的兄弟和那铁灰色的人*流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