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副将的心反是踏实了下来,方才的谨小慎微也是全然不见了,不但不曾直接回答飞廉将军的话,反是逼问将军此问何意?难不成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是以要拷问自己的下属吗?
副将向来态度谦和,如今这般说话,显见着是气愤已极了的,飞廉将军心中也是有些怀疑不定了,难不成竟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这副将绝非那等可以蒙骗人的性子,如此反应,该是真的被冤枉了的。
如此一想,心中确是多少有了一些愧疚之情的,这副将旁的没有,忠心和勇武却是断然不缺的,自己如此折辱,却是不当,且对父亲也是多有不敬之处的。
一念及此,也就不再紧揪着什么谋士不谋士的不放了,转而态度也和缓了一些。
“是本帅失言了,不过随口一问,你却也是太过于放在心上了,如今内忧外患,朝廷当真是再也禁不得动荡了,将军府自是不惧起伏的,只怕是有心人眼中,却不得不除掉这个中流砥柱。”
飞廉将军深知父亲带出来的人,都是以将军府的人自居的,对于将军府的威名,看的比之自己还要来的重,只要让其明白,如今是有人要对付将军府了,他们必然就会同仇敌忾,连对错都不会去多问的。
自己现下要的就是多一双这样的眼睛,去替自己看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去盯紧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更需要这样的一双手,去坚定的执行自己所交代的事,必要的时候,甚至是大肆的杀人。
并非自己要如此筹谋算计,更不是怕什么天下人诟病,而是如今自己还死不得,败不得,旁人仍旧不曾觉醒,不曾深刻的意识到,妲己之祸虽在远处,却绝胜于旁人,胜于这番王作乱。
众人皆醉,偏生自己独醒,想想都是一种悲伤,可飞廉将军现下心中已是只有此一念,倒也能够支撑了自己活下去,不至于因着心中的痛楚而活活死去。
可纵然飞廉将军自认为已经把话说得很是明白了,可听在副将的耳中却并起到预期的效果,副将不由的腹诽,如今倒是知道将军府的名声了,却不想想,造成这么大危机的人是谁,可不就是口口声声天下大义的您吗。
将士们可以为国血战,死则死矣,但是问了主帅之失,蒙受一生的污名,还要累计家人,一死就是数百人之多,副将是断然不能苟同的,甚而觉着,就算是恶来将军在此,也定然是不屑为之的。
但副将如今早已是在心中将飞廉视作了心神不定之人看待,是以张了张嘴,想要好生劝阻,却又恐多言之后泄漏了什么,反而让其抓了把柄,多害性命。
只得假意应允了下来,言道杀害将士们干系重大,军营之中定然有所反弹,自己前去也就是了,主帅切切不可露面,不然真个就要有损了将军府惯来仁厚之名了。
这话中虽是有些责怪不满的意思,但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且还主动要为自己承担重担,飞廉将军却也说不出什么训斥了话来,只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就挥了挥手,让其先行下去了。
这些自以为忠心耿耿,实则却是毫无半点算计,无形中在祸害江山之人,飞廉心中是一个也不相见了的。
只不知凝香的在天之灵会否体谅自己的难处,明白自己的担忧呢,凝香,你也是个忠心的,只是你心中所忠的,到底是这殷商江山,还是你宁愿为之而死的主子呢?飞廉苦笑一声,却也是不敢深究下去。
飞廉已然越发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自己却不曾察觉出来,若然是从前,军营之中岂会有事瞒得过自己,便就是敌营之中,有个风吹草动的,也是定然要知道清楚的。
但如今却是不怎么出帅帐的,就更不要提将士们的情况了,多是听副将所言,亦或是问那几个心腹之人,旁的竟是从来不曾想要去了解的,寻营的事,更是从来不曾再去做过的。
也就是因着如此,副将方才敢铤而走险,欲要借此行瞒天过海之策,因着自己威望很盛,是以很是约束了三军,从今而后,那日的事情不得多言,若是让自己听见有人再提及,哪怕只是闲聊时候的一句无心之语,也定然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而后又言道,这些个人违反军纪,要严惩不贷,让几个心腹之人随同自己一道将之押到远些的无人之处,如今行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但如今不拘主帅还是副将,都是性情大变,让人无所适从,如今既未曾说要大开杀戒,将士们也就不敢真的去说什么了。
直到了偏僻之所,副将方才将谋士单独叫了过来,将主帅交代的事尽数告知,毕竟要保住这么多人的性命,还需得有人周全,且是清楚内情才成。
谋士一听,当真是震惊非常,这本不过是一计,却想不到飞廉将军如今竟真的是这般的神智不清了,为了不将消息泄漏到朝歌去,让王后娘娘好应对,竟然连同袍之情都不再顾念,杀气人来连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了。
谋士终究是有些心机的,能够想到副将不曾窥破的地方,若然只是为了将军府的名声,飞廉将军那般自负的人,还不至于如此铤而走险,况如此于长久而言,不但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且是将威望都压在上面做了赌注的。
既如此,那他所谋的便就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了,甚而是让人在发觉情势有异之后,来不及往返了朝歌报信,再加以反击的,是了,飞廉将军这是要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一念及此,谋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