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却不过一闪身的变化,便就已然扭转到最为恰当的忧心忡忡之态。
“将军,这姬发乃是叛国的逆贼,便就是将士们行动间有不遵军令的地方,了不得也就是打几军棍的罪过,哪怕是要杀人,也该是小人一人,毕竟此事乃是因小人牵头所致,不该无辜累及他人啊,主帅何故如此狠戾?”
谋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副将何尝不是一肚子的牢骚,只他人能对着自己抱怨,自己却是不能应和一句的,为了将士们的性命,自己可以在帅帐中与飞廉将军拼死相争,但是出了大账,自己便就是他的副将,必然要维护他的权威和形象。
是以只能不悦的瞪了谋士一眼,言道军令如山,违令者斩乃是不变的定律,本就不分什么主犯从犯,主帅如此处置并无不妥之处。
见谋士还欲再言,心下却已然是不想多听了的,只说如今离大营不远,尚算不上脱离危险,谋士还需得处处小心才成。
寻一安全之处暂时躲避,待大军攻伐之时,他们绕到后面去堵了敌军的退路,也不必怎生拼命,只立些功劳便是,到时候将功折罪,自己也好向大帅分说。
谋士本就不以此处为主,自然不会计较什么功过得失,不过仍旧关切的问道,自己等人都是大帅亲口下令要诛杀之人,此番若是走了,一旦大帅察觉,震怒起来,副将可要如何脱身。
副将本不是很看好谋士对自己的忠心的,虽也知此人对自己有些情谊,可身为武将,骨子里就是有些鄙薄文人的,难免觉着,文人重利,不若武将杀伐果断,心念一致。
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错了,一向敬仰的飞廉将军倒是武将世家出身,可如今心心念念的还不是谋划算计吗,竟是丝毫不比那些个文人少上半分,似谋士这般的,生死当前,不但不曾有只言片语抱怨,反而是一再为自己的安危忧心不已。副将就算是再粗枝大叶,也不会看不出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闻言也是很有些感动的,大手在谋士的肩膀上很是拍了拍。
“放心去吧,本将军纵横沙场十数载,难不成还会过不去这么个小坑小包的吗,况我本就是出自将军府,此番又蒙恶来将军嘱托,主帅不拘如何也不会伤我性命,唯保不住你们,还需要你们拼死去为自己挣个前程,本将军这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
副将很是嘱咐了两句,切不可让这些人心中生了怨忿之情,不拘主帅如何打算,这里都有自己为其周全,到时候彼此以烟火为号,自己这边传递了消息出去,便就是大军开始猛攻了,后方自做好准备便是。
若是不敌,逃跑便是,在后面绕了一圈,砍杀几个落单的敌将也就是了,回来后自有自己为其遮掩,切不可真个死拼,毕竟都是血肉之躯,折损在这上面很是不值当。
谋士本想说,都是杀伐之人,上了战场还有个半路撤退的吗?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怕只有败军之将里面才有吧,将军府带出来的兵,想来是不能的。
不过这话到嘴边,还是给吞了下去,自己多劝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左不过是要依计行事的,一念及此,也就不再多言,只冲着副将拱了拱手,互道了珍重,便就转身离开了。
一众的将士们也都是低头搭脑的跟在后面,如今已然是不必多问了的,就仅凭着脸色,还有临行之前,副将对身旁之人的嘱咐,众人也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死亡了。
虽说保住了性命就应该心中庆幸了,也深知副将已是尽了最大的力气,且还要为此担着许多的干系,可心中终究是气恨难平的。
自己等人不过是失手打死了一个朝廷的钦犯,此人犯的可是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便就是大赦天下,也不在被赦免的范围之内,如今却要让自己这一众为国征战之人,因他而背井离乡,从此隐姓埋名,有家归不得吗。
这怕是任谁看了,心中都是无法平静的,众人都很是落寞,嘴上虽不曾说了什么,心中却都是揣着满满的怨忿的,将军府自然是高山仰止的所在,便就是现下,也无人敢去指责和质疑一句,但飞廉将军的所作所为,如今已然让人没法子再用将军府的威望去帮他辩解了。
“我说兄弟们,咱们这是要走到什么时候?逃到哪里去?咱们为什么要逃?那姬发本就是逆贼,我们此番不就是为了征讨他而来的吗,难不成还杀不得了?若是陛下和朝廷也说不该杀,那我等为兄弟们报仇,违逆了国法,死了也就死了,可如今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众人谁又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区别呢,自己等人虽是违背了飞廉将军的心意,但却并未犯下国法啊,真若是认真追究起来,隐瞒陛下的可是大元帅本人啊。
自己这一逃,可就是再也没有退路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能去哪里藏身,没有官身路引,便就是一个住处也是寻不到的,难不成这么多人一起落草为寇?
诚然,都是些见过血的,真若是狠下心肠做了那打家劫舍的勾当,倒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可这心里终究是不甘啊,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朝廷给剿杀了不说,家中的老人孩子怎么办?
明面上自己可是因着违抗军令而被处死了的,家里半毛的抚恤也拿不到,这往后的日子该是何等的凄凉悲苦,真是想想就让人胆战心惊,连忍都忍不下去了。
起初还还是拼命压制着的,此时有人提了出来,顿时就如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