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大元帅昨儿可是很发了顿脾气啊,不过副帅好像也没怎么惧怕啊,那争吵的,那些守门的在旁外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近前。”
“哼,都是些胆小鬼,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真到了关键时候,都怂了,也不说去听听到底怎么回事,保不齐说的就是逆贼那件事,咱可还有那么多兄弟在外面猫着呢,就不想让他们赶紧回来?”
这里面住着的都是最底层的士兵,平素里连靠近将军大营的机会都没有,也就只能打听一些最不算秘密的消息了。
如今连他们都知晓了主帅和副将争吵的事,可见这也并没有打算瞒人,或者是真的愤怒以及,什么都顾不上了。
谋士心中很是担忧,把耳朵更近的贴在坑壁上,可仍旧有一些嘀咕之语听不真切,当真急的什么似的,恨不能冲过去直接拉了人来问。
不过好在理智还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武力值不成,只能安静的等待,等待他们争执起来,或者是说到情绪激昂的时候,可以大声一些,让自己听了清楚。
“我可是听说啊,昨儿夜里就有一对人悄悄的潜出去了,那可是大元帅的亲卫兵,如今咱们闭不应战的,根本不可能是要打叛军,更何况要真是能见的人的事,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这一对人马是干什么去的还需要说吗?”
另一个自认为消息灵通的人得意洋洋的高声说道,可说至后来,却也是情绪低落了下来,可不是吗,任凭谁人想到如今自己跟随的主帅,不但不去按着朝廷的命令打叛军,还要调转了枪头冲着自己人来,这心情都不会很好。
更何况底层的官兵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个吉凶吧,这杀伐之人,从来都是对危险的感知最为敏感,如今这般情形,怕是保不齐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为了叛军了。
到时候朝廷剿叛的大军一到,可不会管你是将还是兵,知不知情,又是不是真心反叛,注定要有无数的人丢了性命,就算是运气好的,能够保的性命的,怕也是要一生抑郁,再也没有了前程可言,但有危险之处,都要被安排到前面去当炮灰,生死全不在考虑之内了。
“那……那还真是最好不要回来了,他们应该已经逃远了吧?更何况大帅亲卫人数并不很多,他们总是有百十人的,不至于没有抵挡之力吧?”
这说话之人自己都很没有信心,是以只是从声音中都能听得出焦急和不安来,方才说话的人不由的嘁了一声,好似对这种论调很是鄙夷。
“你也不想想,那都是些什么人?那是大元帅的亲卫,都是万中选一的好手,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打你我这样的十个,此番又是执行这种关乎将军府威名的任务,还有个不尽心尽力的吗?只怕是躲不到哪里去,况且他们手里可没有一点点的武器,赤手空拳的去跟武器精良的骑兵亲卫搏斗,你觉着能有胜算吗?”
看来此人是早就想过这一层了,所以说话之中才那么的不满吧,不管什么时候,打杀自己人都是大忌,总是会让将士们升起物伤其类之感。
旁人一听这话,有心反驳,却也是无话可说了,诚然,逃跑的有百十人,也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但又如何能与这些武器精良的亲卫相比,大元帅的亲卫兵,便就是放眼整个殷商,也是无以匹敌的存在了。
一念及此,众人心中都有些沉重了,想必那些战友是都回不来了,谋士的心里也是猛然一跳,本以为飞廉将军至多不过派将士去追杀,那只要承恩侯的人抢在前头,一切就还能挽回,可偏生此番派出去的是亲卫兵,这些人可都不是寻常人可以应付的了的。
也不知侯爷准备下的人都身手如何,但就算是不错,那在数量和武器上,怕是也抵不过亲卫吧,况此处近军营,哪怕是让亲卫走脱一人,也定然能够回来搬救兵的。
而这些死士纵然什么也不说,可仅凭突然多出来一对冒充大元帅旗下的人马来,只怕就会被人所怀疑,到时候可不是会将逆贼之事给模糊了去,保不齐还会因为是有心人蓄意陷害,以至于让飞廉将军又能在军中重拾威望。
这可是谋士断然不能容忍之事,自己双手染血,放弃了原则,背弃了同伴,若是再不能将事情办好,这心中如何能够平静,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去。
正在心潮澎湃,想要追上去阻止死士们的行动时,里面的谈话生却是突然激烈了起来。
“副帅都已经做到这样了,你还能让他怎么样,我听说大元帅都将他给禁锢起来了,只怕是没抓回那些兄弟之前是不能放出来了。”
“依我看就反他娘的,大王可是天子,还有人造反呢,咱们也都是将军府出来的,可将军府出了不肖子孙,我们也不能陪着送死不是,咱们虽是将军府的兵,可更是朝廷的将士,吃着朝廷的军粮呢。”
“嘘,噤声噤声,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是能说得的?大元帅可是鼎鼎大名的战神,并非是靠着祖上的荣光才能得了重用的,你且不要胡言乱语,当心性命不保啊。”
“是极是极,我想大元帅定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咱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理解不了也是正常,但岂可胡言乱语,这以下犯上可是要杀头的。”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聊着啊……”
“我才想起来,我也得出去一下……”
众人埋怨和牢骚是多了一点,可若是提到了造反上来,还是无人敢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