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胃口好,便多进了些,饭后走了好一会也还是有些存食。
歪在榻上让纯儿揉肚子,春荷又端了山楂水来给妲己消食。
“娘娘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贪嘴了,对身子是极不好的。”
“本宫之前吃不下东西,你们日日的劝,现在本宫有了胃口,你们又看不得了。”
“娘娘休要歪缠,娘娘胃口开了,奴婢和纯儿自是高兴的,只是也要当心身子。”
“好了,本宫心里有数,许是张太医的药起了作用,明日再宣张太医来瞧瞧。”
“是,奴婢记下了。”
缓了半刻,也是舒服多了,妲己便命春荷给自己梳妆。
淡如轻烟的眉儿弯弯,并不很描,已是如诗如画。用磨的细细的珍珠粒一颗一颗沿着下眼睑粘出弧度,烛光下,衬得眼中星星点点。
挽了松散的堕马髻,取两根白玉镶红宝石的簪子插了,又选了金翅蝴蝶的钗子点缀,及肩的流苏微微的浮动着,另取一般大小的珍珠若干,零散的嵌在发髻各处,流转间润泽荡漾,引得人心痒难耐。
又着了鹅黄色的宫衣,本事普通的样式,只妲己偏生心思灵巧,让春荷在颈间缝了一圈细密的白色绒毛,腰间更坠了不过寸余长的一排短流苏,串着一流的白玉金珠铃铛。
纯儿由衷的赞叹:“娘娘可真美,奴婢看,就是月宫的嫦娥也是不及的。”
妲己笑着答道:“休要贫嘴,去取了浅粉的薄纱幔账,把木栈上那个小亭子围了。”
“娘娘,可是平素娘娘喂鱼的那个亭子?”
“就是那,再取了红烛,使人一尺左右的距离点上一根,一直通到木栈的尽头。”
想了想又吩咐道:“多准备些彩色的宫灯。”
纯儿回到:“娘娘,彩色宫灯是年节时用的,娃宫并不很多。”
“也不并需很多,娃宫一共不过十多个人,纵使宫灯再多,也需有人提着。”
纯儿领命出去布置了,春荷把九幽捧了出来。
些许日子不碰,已是有些生疏,妲己调了调琴,试弹了个小调,不多时便找回了感觉。
“奴婢竟不知娘娘弹的一手好琴。”
“指法再好不过技艺罢了,总是要有情才不显单薄。”
“娘娘今日想弹个什么曲子?”
曲子万万千,好的也是不知凡几,只是既要应景,又要对了帝辛的心思便不容易。
“本宫自有主张,你把亭子里的小几上铺上红锦,亭内也都铺上红毯,务必铺的厚实,亭内多置几个火盆,熏的暖一些,左右亭下便是湖水,不怕憋闷了去。”
“娘娘,熏香可是依然用茉莉的?”
“便用茉莉吧。”
凤仪宫,姜王后兴冲冲的置办了一桌子的饭菜,样样都是挑着帝辛爱吃的准备的。
帝辛已是许久不曾来凤仪宫用膳了,平时来凤仪宫也多是敷衍行事,只为给自己体面。
今日前朝的事,姜王后不是不知,也不是不懂帝辛来的用意,却不愿想那么分明,人常言,难得糊涂,可不就是难得糊涂吗,自己已经人老珠黄,难不成还巴望着帝辛对自己仍旧如珍如宝吗。
姜王后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红袖急火火的进了来:“娘娘,大王的撵架已到了宫外。”
姜王后忙整理了衣冠:“快随本宫前去接驾。”
宫门外,帝辛依然下来撵架,一丝不乱的发用金冠束了,一身黑色绣金龙的袍服宽和有度的穿在帝辛的身上,岁月真真格外厚待这个男人,不仅不给人以老态,反倒更显成熟厚重。
姜王后恍惚回到初嫁时,自己也便如今日一般,日日备好了饭菜候在宫门之外,只为早一眼看到帝辛逆着阳光奔自己而来,金黄耀眼的阳光晃得自己睁不开眼,帝辛却如神邸般踩在了自己的心上,从此只能仰望。
帝辛好笑的挽过姜王后:“王后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不认得孤了?”
姜王后忙欲行礼,却被帝辛一把拉住了。
“你我夫妻,何须多礼。”
姜王后瞬间像喝了蜜糖水一样,心里说不出的妥帖。
亲自伺候帝辛宽了外袍,又命红袖紧着帝辛喜欢吃的布了菜,便默默的吃了起来。
“王后,闻太师得胜回朝了,你父亲是个什么章程?”
姜王后忽觉今日的米煮的很是硬了,竟梗在嗓子难以下咽。
“大王说笑了,闻太师今日刚回转朝歌,臣妾尚不曾见过父亲,怎会谈及了此事。”
“你父是朝中重臣,又是孤的岳丈,大事上必是该有明断的,切不可多懒才是。”
“大王教训的是,臣妾也会提点父亲,万不至让他犯了糊涂。”
“如此便好,闻太师已然年老,还要为国操劳,孤心实不忍,碍于祖宗规矩,不便去探望,便让你父带孤去探望吧。”
“是,臣妾明日就让人传话叫了我父来,定会把大王的意思细细说个分明。”
“如此甚好,王后不愧孤之妻也。”
姜王后苦笑了笑,却是不愿再听帝辛这般交谈下去,不若安静的用膳,更觉温暖。
“大王谬赞了,臣妾只望大王记得,臣妾一切都是以大王为依归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依然是。”
帝辛也觉有愧于姜王后,却是无法说出什么温情的话,便不再多言,两人默默的吃着饭,气氛端的别扭。
用罢了膳,红袖又服侍帝辛和姜王后漱了口,净了手。
又喊了大王子和二王子来,帝辛先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