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宵,妲己起得自是晚了些。
“纯儿,什么时辰了?”
纯儿就在地上守夜,听妲己醒了,立刻就过了来“寅时将过了,娘娘可是要起身?”
妲己急急的坐了起来“怎么不叫醒本宫,去给王后娘娘请安怕是要晚了。”
纯儿打趣道:“这须怪不得奴婢,是大王不让吵醒娘娘,说娘娘疲累,定是要睡到饱了才好。”
想起昨夜的缠绵,妲己的脸瞬时红的发烫。
春荷从外间端了冰糖燕窝进来:“大王临走时吩咐了给娘娘炖好燕窝补身,现下刚刚好呢,亏的娘娘醒了,不然就要冷掉了。”
妲己可不想让两个丫头打趣了,便把燕窝趁热喝了。
“纯儿,去准备了汤水,本宫要沐浴。”
纯儿嗤嗤的笑起来:“果然是大王最疼娘娘,竟想的这般周到,大王料到娘娘醒来必是身子酸软,早吩咐奴婢备好了汤水,等娘娘醒来好沐浴的。”
妲己心下竟也觉得温暖,难不成自己竟也对帝辛动了心,还是贪恋了这种呵护,无奈的晃了晃头,难道伤的还不够吗?今生,可不能再入了魔障了。
泡了个热水澡,力气渐渐重回了身体里,又捡着可口的点心进了一些,便换了衣裳去凤仪宫。
妲己到的最晚,却将将没有误了请安的时辰。
沈美人和姚美人都没来,只黄贵妃和姜采女在小榻上坐着,自不会有人来对妲己说些刻薄的话。
不过须臾,姜王后也出来了。
妲己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姜王后今天的妆容格外的浓艳一些,却也遮不住略显松弛的眼袋和一脸的倦容,之前看姜王后,惯是雍容华贵的,今日却似显了老态。
不过妲己也不会关心这个,和黄贵妃,姜采女一起给姜王后请了安,谢了座,便安静的做布景板了。
姜王后先开了口:“近日宫中事物繁杂,本宫也没那个心思处处提点,就总有那起子混账的下作奴才对主子不尽心,明知姚美人是个体质特殊的,还混进吃食里作践主子,真真可恨。”
黄贵妃手指微抖了一下,若不是妲己正在看她的蔻丹,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你们说,这种事便要如何处置了好?”
黄贵妃笑的一派和煦:“王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掌宫规赏罚,自是一切全凭娘娘做主,何须询问我等。”
姜王后咳嗽了两声才说:“本宫自是要凭宫规处置,只这事是奴才胆敢作践了主子去,实不能不慎,若以后再有人有样学样,这后宫还不成了那起子奴才的天下了。”
妲己见姜王后发了怒,便知是要杀鸡儆猴了,当下便凑趣道:“娘娘说的极是,这起子恶奴是断断不能容得,若是自己作死还是好的,若是被人利用了去,指不定酿出多大的祸事来。”
姜王后很满意妲己的表现:“便是要如此,今日便拿了那奴才来,着慎刑司乱棍打死,让不当值的婢女内侍都去观刑。”
姜采女收到姜王后的眼色,不得不讪讪的开口:“娘娘这般自是极妥帖的,只不知这奴才可曾审过,总不能让他平白的害了自家主子,自己一死便就算完了。”
姜王后眼神从黄贵妃到妲己再到姜采女,挨个看了一遍,那种审视的威压,几欲让人承受不住。
“审是自然要审到,只是审出了不该审出的人,本宫不得不直接打杀了那奴才,幸得姚美人并无大碍,本宫也便不追究了,只一条,本宫今日把话说在前头,若再有人在底下搞些不干不净的手脚,本宫定是严惩不贷。”
黄贵妃等人自是应了:“谨遵王后娘娘教诲。”
姜王后咳嗽不止,喝了口茶也压了下去:“你们也不必担心,当众打杀了那奴才也是为了惊醒那些心思不正的,至于别个,本宫已命人剪了她的舌头,必不至胡乱攀咬了谁去。”
这时候谁应下这话岂不是就说明了是自己心虚,是自己指使了人做下了这种事,谁也不会傻到去接了这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竟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分明。
姜采女和姜王后的情分不同一般,冷场了,别人可以不说话,她却是不能的。
“王后娘娘可是着了凉?要不要传了太医来看看?”
姜王后还是咳嗽不止:“无妨,初秋干燥,花也落得厉害,花粉引得咳嗽,不妨事。”
黄贵妃关切的说:“王后娘娘玉体金贵,岂是能含糊的,臣妾宫中到是还存着些上好的梨子,一会便让人送了来,娘娘不拘蒸了或者煮了,但能润润喉也是好的。”
姜王后咳的脸色都不大好了:“你便留着吧,本宫这里也还有,只是病来的突然,总要有些时候才得好。”
姜王后不要,黄贵妃也就不再劝,左右着不过是个面子话,走走过场罢了。
翻过了这页,姜王后又紧着淳太贵妃千秋宴的准备情况询问了一番。
知道三人分管的地方都没有什么纰漏也便放了心。
“媚妃,你父也在这次来朝贺的诏令之列,你可知冀州来的是谁?”
妲己暗笑,这是明着挖了坑给自己跳吗?那也把自己看的太过无能了。
“回王后娘娘的话,臣妾得着消息也是很有些欣喜的,但盼着能借了机会见见家里的人,但臣妾想着,不拘来的是谁,总归是为着给淳太贵妃贺寿,至于臣妾这点子思乡之情,哪里值当拿来说呢。”
姜王后到没觉着想家想见亲人是什么来不得的错处:“你也不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