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琉璃等人将房内的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帝辛便以要亲眼看着妲己将下一副喝掉为由赖在这里不走,媚贵妃娘娘身怀龙裔,却在太庙之中受到了惊吓,这是怎生了得的大事,这是邀天之幸能够无事,若然真的有个闪失,后果定然是无人可以承担的起的,是以莫说帝辛只是这等小小的不合规矩的要求,便就是要整晚宿于此地,住持方丈也是不敢当真说了甚么的。. 。
待众人都退将出去,帝辛方收敛了笑容,独自来到‘床’榻之上,和衣依着躺枕靠了。
妲己见状便知帝辛当真是疲累了,不然也断然不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如此憔悴之容,不知怎得,这心中便就是心疼的厉害。
心知自己做不得甚么,有些话也是不好冒然询问的,便也就只是默默的靠了过来,轻轻的为帝辛脱去鞋袜,又将锦被取了,与帝辛盖住了‘腿’脚,自己方就着小踏坐了,将头依在帝辛的膝上,静静的阖了眼眸。
“为夫只是很有些疲累,夫人切莫担心挂怀,不然为夫还不若自行回房,也免得在此徒惹夫人担忧。”
妲己以为自己该是最懂怎生爱人的,毕竟前生一直都在默默付出,恨不能将最好的都送与他手上,以为这便就是在最大程度的爱他了。
可是现下却不是这般想了,经过了这段时日与帝辛的相处,妲己觉着自己仿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再不是昔日那个懵懂的小‘女’孩了。
现下自己竟是不在意怎生的荣宠,怎生的付出的,反是觉得只有如民间寻常夫妻那般,怎样都在一处才是最好的。
便就是粗茶淡饭,便就是捉襟见肘,只消有他在身边,也便就是一种幸福,哪怕平日里有些磕绊,却也是无妨的,便如同现下,帝辛在自己面前展‘露’如此真实的自己,自己不但不觉着不妥,反是心安的紧,便就是想这般静静地守着他,陪伴着他,哪怕甚么也为他做不得,也只要他明白,自己是与他生死都在一处的。
一念及此,妲己便就浅浅的笑了,伸出手指按在帝辛的两眉之间,轻轻的抚‘摸’,妲己的身子本就有些发凉,这手指更是个中的翘楚。
人在焦躁或是疲累的时候,许是血易往上涌,所以头便就热的厉害,很是发浑,现下被妲己如此一冰,倒是觉着清明了许多。
帝辛心中宽慰,轻轻的攥了妲己的手在手心,面上也勉强多扯了丝笑容出来,想自己半生戎马,半生筹谋,还真都只不过是为了祖宗家业,未曾有一分为自己着想过,现下握了妲己的手,方觉着乃是自己心灵深处的渴求,到觉着圆满了许多。
“大王怎得这般说,能陪伴大王,是妾最为欢喜之事,那不成妾也只能在大王面前欢笑,却是哭泣不得了吗?那方才妾身子不适,那般丑陋憔悴,大王何不避讳了去,怎得还要守在这里。”
妲己这话说的当真是再浅显也没有了,想来自己心中也正是这个心思,喜爱一个人,便就是愿意将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尽数与她分享吧,不拘这些是不是她能懂得的,也不需防备了她。
“夫人说的极是,是为夫着像了,其实倒也不妨事,不过是人老了,禁不得事了,若然是早十年,这档子事当真是难不住为夫的。”
听得帝辛如此说,妲己便就心中酸楚,鼻尖很‘抽’了‘抽’,才没让泪珠落了下来,到底是怎生的烦恼,竟是让帝辛这等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又仔细思来,帝辛可不是大上自己许多,不过是平日里被仰望的久了,竟是不曾注意了他也已然是位老人了,妲己痴痴的望了帝辛,心中一时凄苦难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便就是万般恩爱,也定然是抵不过岁月的磋磨,从未想过帝辛的年岁,是定然不能陪了自己到白头的,这相爱的日子,恐一直都是在倒着数的吧。
想着这些,便就更是暗恨了那些让帝辛不得安宁之人,便就是因着他们的搅扰,才使得这时间可能还要减少了去,自己当真是万般不舍的,说不得是要做些甚么才成了。
可是纵然如此,妲己也不会傻到直接去问了帝辛,不拘怎样,自己与帝辛之间也是隔着君臣之份的,有些事情是决然见不得光的,是以妲己忙收敛了恨意,重新换上一副略有些自责痛惜的表情,巴巴的望了帝辛。
“都是妾不好,是妾身子不济,才会如此招惹了大王忧心烦恼,妾当真是愧疚的无地自容,大王,您可切莫伤神,妾便就是如何,也不值当大王如此的,您是万金之躯,是殷商江山的倚重,岂能如此看重于妾。”
妲己虽知自己发病,帝辛定然是焦急万分的,但是却不至傻到认为帝辛这般颓唐皆是自己之故,说不得该是有些个旁的事了。
但却不如实问来,偏生要如此说来,实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是在赌着帝辛待自己的情分,若然真的情深意重,自是不愿见自己自责的,况也是会信了自己的,那说不得便会将烦恼之事叙说一二。
便是不能和盘托出,自己总也可寻些痕迹出来,旁的,也便就不急了,只消细细查实也便就是了。
果不其然,见妲己如此自责,帝辛当真是心疼的紧了,反复的‘揉’搓了妲己的小手,仿似如此才能表达自己的疼爱之情,将自己心中的感受尽数传递与妲己知道一般。
“夫人切莫自责,夫人身子不适,为夫自然是焦急万分,可眼见着夫人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