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家小姐也是心知必死,既是断无幸理了,又何须诸多顾忌,这心中不愿的,不平的,倒不如一次‘性’说个痛快,他日去了黄泉,也好坦然喝下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尽皆抛却。--
只是金家终究是商贾之家,这眼界不宽,虑事不周的结果便就是说出了如此诛心之语,原不过是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却不料酿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话中置喙的已然不仅只是妲己了,连着帝辛都成了无德无才,骄奢‘淫’逸的昏君。
“好个不知廉耻的‘混’帐东西,孤微服而行,自由衡量变通之处,其中深意,其实你等升斗小民可以体会的,以下犯上乃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媚贵妃娘娘何等尊贵,也是你可以胡言攀污的,来人,拖出去,砍了。”
帝辛已是气怒已极了的,此‘女’当真是不知死活,竟是公然质疑大王,现下帝辛说些甚么,有理无理已经一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需得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罢了。
刺王杀驾,对大王与媚贵妃娘娘不敬,不拘哪一件,都是不需犹豫的死罪,是以‘侍’卫们听得大王下令,当即便拥上前来叉了金芙儿。
金不换最是疼爱‘女’儿的,可此时也只是眼中含泪,并不曾开口说了一字,金家夫人也是只顾自己打着摆子,双手紧紧的揪着衣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见堂下跪了数十人,都是因金芙儿深陷险境,却无一人于此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妲己也是不免好笑。
“大王且慢。”
若然是旁人于此等时候出言干涉,‘侍’卫们自然是不屑于理会的,可是现下开口的乃是大王最为宠爱的媚贵妃娘娘,且不说娘娘的位分高到了何等地步,便只凭如此大事,大王也允了娘娘前来观审,娘娘若是执意‘插’上一两句话,旁人也当真是无奈的。
这事情该当怎生个走向,便全得看大王的意思了,是以‘侍’卫们都缓了缓手,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望了帝辛,只盼着大王能给个明示,也好让大家不这么为难。
众人心中不解,帝辛实则更是疑‘惑’,想过这起子‘乱’臣贼子纷纷求饶,却决计想不到率先开口的竟然是妲己,自己处死金芙儿,不但是为她解围,更是为了孩儿和纯儿报了大仇,怎得还不如她的意吗?
在帝辛心中,妲己一向温婉善良,难道竟是因此,她竟然肯放过了这等深仇大恨之人吗?一念及此,帝辛不由的寒了脸‘色’,旁人尚且好说,可这金芙儿,乃是刺王杀驾的重罪,断然不能活命。
可若是妲己当真为了恕她一命,与自己来讨恩旨,那该当如何才好?
“爱妃何故阻挠于孤?这贼子犯下破天大罪,当真是宽恕不得的,爱妃纵然菩萨心肠,也莫做了救蛇的农夫才好。”
帝辛竟然以为自己是要救金芙儿一命吗?这确是太过好笑了,心中自嘲不已,面上却是不显,非但如此,还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大王戏言了,便就是佛祖,都尚有狮子吼,可知对于恶人,是不能纵容的,不然便就是对天下善人的犯罪了,臣妾不才,也不敢酿下如此大祸。”
得知妲己并无宽恕金芙儿之意,帝辛却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凡是更为警惕了起来,因着对妲己的了解,帝辛很清楚,妲己决然不是无端开口的‘性’子,那今日之事,所为何来呢?
“爱妃所言甚是,孤甚感欣慰,只是尚不知爱妃此举所为何故?”
妲己闻言深深的望了帝辛一眼,原本盘算好了的策略却是一句都不耐烦用了,不知怎得,今儿就想任‘性’一回,也想为着自己与帝辛的缘分在做一次努力,也许,他当真可以纵容自己,那时,也算是了却了他与纯儿之间的..
妲己沉重的闭上了双目,一滴泪自眼尾缓缓淌过,良久,复又睁开之时,已经是只余一片清明。
“大王曾亲口允诺,许臣妾矫情,不知现下可还算数?”
帝辛痴痴的望着妲己柔美的脸庞,心里一片荒芜,罢了,这是自己欠了她的,不拘她想要什么,只要自己有,与她便是。
“君无戏言。”
“臣妾写过陛下隆恩,那今儿臣妾便要任‘性’一回,臣妾要这起子逆贼的处置权,大王可愿恩准?”
妲己此言出口,堂内之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在明火执仗地打劫吗?打劫的还是九五之尊的权威?这是否有些太过了?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帝辛,且看大王如何决断。
妲己眼中的怨恨,帝辛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才自己要砍了金芙儿,妲己都不肯满意,若然真把处置权‘交’与她,想必此事断难善了。
这起子人乃是意图刺杀,算得上是草菅人命了,死有余辜,只是,若说是谋逆大罪,那便当真是牵强了,莫说实现不知自己的身份,便就是这其中的纠葛,也有些桃‘色’旖旎。
是以帝辛原不过是打算小惩大戒的,虽说要高举了屠刀,却是不曾想过大开杀戒的,左不过是剁了几个主谋也便就是了。
可是妲己会甘心只是如此吗?帝辛满脸痛楚的回望向妲己,呋一接触到妲己那坚定痛楚的眼神,便就下了决定,此事对妲己的伤害忒得深重,今日也许便是自己与妲己最后的机会了。
不拘为何,纯儿也是死在自己的脚下,现下妲己肯仇恨旁引,实在已是为了两人的情分做着最后的一搏了。
“好,孤便将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