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心情也想着,必是要解决此事的,可是却万万不敢想出殷弘这等主意,莫要说亲自想出了,便就是现下听到,都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二王子身份敏感,谁人与之交往过密,都恐见疑于大王,见疑于太子,也见疑于王后娘娘。
纵然自己之前念在大义当前,又自持身份,敢于前去相送,那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如今千里前去,该有多少双眼睛,多少个心思,那都不消说了。
朝歌有太子坐镇,自己自可放心,但若是二王子无事还则罢了,真个参与了谋逆,自己禀是不禀?
禀则不义,不禀则为不忠,莫要想什么密而不说,这朝中何人是痴傻之人?只消做过,便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更何况那檄文天下的白纸黑字,要如何抹去?
自己年事已高,为了殷商也好,为了天下也罢,性命自是可以不要的,但这千秋骂名,还真是背负不起的。
人越老就越是爱惜羽毛,闻太师如此,自己亦是如此。
这一番踌躇下来,面对着太子殿下,便就有些愧疚之色。
“太子殿下,此事万不能瞒下,依老臣之见,莫若立刻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加之上禀王后娘娘,请其做主,您则避险一二,如此方可自保无虞。”
“呵……”殷弘冷笑一声。
“王叔,本宫就是太顾念大局,才会令得郊弟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安能再添遗憾。”
“太子殿下……”
殷弘这破釜沉舟之色,惊得比干坐之不住了,惊恐的呼喊了一声,想要好言劝了,却都不知从何开口了。
“王叔休要再言,您可知道,今日唤您前来,本就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王叔助我,此事或还可为。
若是王叔执意不肯,本宫也有法子保郊弟一命,只是……确是对不住王叔了,您最爱惜的羽毛,想来是保不住了。”
殷弘眼圈通红的望着比干,如同一个赌上了全部身家的赌徒一般。
拼命的呼喊着,一定要答应自己,万不能拼个鱼死网破啊。
若是牺牲殷郊,自己决计无法面对母亲的在天之灵,是以哪怕是此刻与比干的对视,让自己多么的痛彻心扉。
比干那失望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剜着自己的心,殷弘都不曾退却一分。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比干方才跌坐到了椅子上,袍服都已被汗水湿透了,心知殷弘此番当真是认真的了。
“老臣有罪,拼死护着两位殿下,老臣有罪,前往相送二王子,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与人无尤了。”
“王叔..”殷弘痛楚的轻唤了一声。
“罢了,太子殿下毋需再言,能够杀伐果断,冷血致斯,倒也是为君之道,只望着殿下他日能够不忘本心,不将这冷血的一面,施加在百姓身上,便就是我殷商之福了。
老臣这就回去收拾行囊,只等圣旨到时,即刻启程。”
比干说着,便就挣扎着起身,踉跄而出,即将踏出门槛之时,却有将脚收了回来。
殷弘心中一喜,却只听比干说道:“从今而后,比干只是商臣,再非王叔,太子殿下珍重。”
说罢提步而去,再无一丝犹豫,只留殷弘独自黯然神伤。
“春荷,方才谁来过这里?”
娃宫之内,妲己方要坐下习字,便瞧见砚台之下压着的一张纸条。
“娘娘,并不曾有人来过啊,娘娘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入,奴婢便早有明示,便就是打扫,也都是在奴婢,亦或是琉璃看管之下,方才进行的。”
春荷也注意到了这一阙纸角,是以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对于娃宫的管束力度,自己心中是清楚的,若说如此都能有人来去自如,那娘娘的安全,哪里还有半分保障。
在自己和琉璃眼皮子底下,能够将此事做成的,必然是娃宫内的人了,且不会是那些个没名堂的粗使丫头。
但就是如此,才更让人担忧,因为春荷发现,哪怕明知道有了内奸,自己竟然无从怀疑起,根本不知晓是何人所为。
这只能说明,此人隐藏太深了,如今甘愿冒险浮出水面,定然是要有大的动作了。
见一时半刻也问不出什么来,妲己便就展开纸条。
“将你从前予我心,尽付他人可。
此后锦书难寄,画楼云雨无凭。”
呵..时至今日,你竟还当妲己是那个懵懂无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丫头吗?
“姬发……”
“什么?娘娘是说……二公子?这怎么可能?”
春荷不可置信的望着妲己,头摇的飞快,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主子说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姬发此人,心思极为深沉,于宫中布下多少死士,都不值得奇怪,只是……本宫千防万防,竟还是不曾肃清这小小的娃宫,当真是失败的紧了。”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无能。”
春荷也是万分的自责,本以为自己能够帮上主子的忙,可如今看来,分明只是那潜藏的敌人不曾想过动手罢了。
“不,姬发的手段,莫要说是你,便就是本宫,也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的,可便就是如此,也是没有丝毫的把握。”
妲己缓缓摇了摇头,旁人不知,难不成自己还不知道吗,姬发可是夺过江山之人,又不定谋划了多久,春荷哪里能是对手。
说着,也不再理会此事,心中想着,不拘怎样,如今姬发都已被自己逼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