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日的来意,该不只是探望本宫这般简单吧。”
妲己手腕轻转,打开了茶碗上方的浮末,这才小小的抿了一口。
妲己的聪慧敏锐,自己惯是知道的,是以前来的路上,便就想过了说辞,莫说是这等不咸不淡的问话,便就是声色俱厉的轰赶,也是不足为奇的。
是以面上惊奇为难,目中却是清明一片的。
“王后娘娘,臣女……”
“太子妃,本宫劝你在开口之前仔细的想想清楚,莫要当本宫是那等愚鲁之人欺骗,届时本宫这心里不痛快,保不齐本是能应下之事,也要变得难以应承了。”
对于太子妃的来意,妲己是心知肚明的,其实便就是什么也不说,自己又岂能坐视,偏生这人心多算计,也就多猜疑。
虽是心痛,却也未尝不是好事,自己正可借机求得一个真相。
“王后娘娘说笑了。”
太子妃万没料到妲己竟这般直白的堵了自己的话,当下便有些下不来台,轻笑着玩笑一句,妲己却并无一丝的反应,反是让自己更为尴尬,险些维持不住微笑。
心中一时纷乱如麻,不停的纠结着,莫不是妲己真个已经知晓,若是不知,自己说将出来,岂非不智,但总觉着,知晓的可能性很是大些,那自己再一味的隐瞒,谁人还肯相帮呢?
自己的安危到还算不得大事,如今更让太子妃不安的是,若然妲己都知知晓了内情,那闻太师怕是也早已知晓了。
依着太子的能耐,恐是应付不来的,这殷郊,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一番斟酌之下,咬了咬牙,便就瞧了瞧左右,妲己见状,便就笑了,吩咐了所有人都下去,又让春荷守在门外。
不待太子妃开口,便就先启了朱唇。
“清水与本宫也算得上是故友了,此番能在危急之时求助本宫,也算是一番情意,不过是东伯侯残部之事罢了,保你平安,本宫是能做得到的。
只恐清水所求,并非如此简单。”
妲己的眼神太过犀利,太子妃一时之间竟有无所遁形之感。
目光不敢与之相对,很是飘离了片刻,汗水也已湿透了里衣,黏黏腻腻的,让呼吸都跟着不畅了起来。
“王后娘娘宅心仁厚,待太子殿下和臣女一向极为亲善,是以……”
见太子妃还要与自己谈些情谊之事,妲己当真是嘲讽的很了,嗤笑一声,便就再不留情。
“呵……太子妃若是一再的说这些个全无意思的话,本宫倒是没什么,只恐大殿那里,太子顶不住责难,太子妃可知,昨儿个夜里,传令官已被人所杀。”
“什么?传令官死了?”
太子妃惊得站了起来,目光明暗不定。
是了,闻太师必然知晓此事了,既如此怎会如此平静,自己就觉着心中不安,现下果是应验了。
太子妃本就是机敏之人,一听这结果,岂会不知所为。
心中一片混乱,闭目沉吟片刻,再睁开眼时,已然不再躲闪。
“王后娘娘既然如此坦然,想必是成竹于胸了,清水也知,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娘娘诸多试探,想必是清水有什么能为娘娘效劳的。
如今时间紧迫,想必事态无可挽回,不是清水想看到的,也并非娘娘所希望的。
是以清水也不再耽搁时间去胡乱猜测了,只请娘娘明示,需要清水做什么,才肯相助太子殿下,只消娘娘能保住太子殿下,清水无有不从。”
这个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自己该欢喜的,却为何心中这般清冷伤感,也许,自己所想要的,早就渐行渐远了吧。
死抱着一个无法成真的奢望,****里失落苦恼,实在是不智的很,妲己不愿,也不能为。
是以轻轻的摇了摇头,驱散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方才对着太子妃开口直言。
“清水果然快人快语,本宫喜欢,如此也就不绕圈子了,太子那里想必也是难以支撑了。
羽皇贵妃是莱夷王所献,那想必清水也知道些内里的情由了。”
“哈……原来王后娘娘想要知道的是此事,好,只要娘娘能够救得了太子殿下,清水便将娘娘想知道的,尽数告知。”
妲己微微眯了眯眼,太子妃自然是答应了,可这话也算得上是封门了,若是不能救下太子,那就一句话也不要想问的出来。
虽说自己并无欺骗之意,但什么事都是不能拖延,拖则生变得,难得太子妃肯说,自己真个要耽搁下去吗?
只是..妲己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早晨已然开始有些时候了,虽说琉璃不曾回来报信,那边该还是无妨的,但这变故都是起于一瞬之间的。
真个任由殷弘出事,也绝非自己之愿。
“太子妃此言,可能当真?”
清水也深知,如今自己能够拿捏的,仅此一事,本就是落了下乘的,是以也不敢托大,当下诚恳的望着妲己。
“太子殿下并不成熟,这日后遇到的问题,怕也是不会少的,需要仰仗娘娘的地方也是少不了的,难不成臣女不愿结个善缘吗。
娘娘尽管放心便是,只待救下太子殿下,臣女便一五一十的说与娘娘知晓,内里的事情定然会比娘娘想要知道的,还要详尽的多。”
太子妃说着,还生恐妲己不信,巴巴的加上一句。
“臣父送羽皇贵妃入宫,并非为了进献美人,图什么自身前程,而是攸关殷商国运,此事说来话长,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剖诉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