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忠的愤怒,仿似都在德叔的意料之中,所以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
“世子爷冤枉老奴了,老奴不过是个下等的使唤人,连字都不识得一个,也不懂得什么道理,哪里会像那些个学问人一般,说话有个什么意思在里头。
不过是世子爷问起,老奴就有一说一罢了,若是有冒然了世子爷的地方,老奴这给爷赔罪了。”
德叔嘴里说着赔罪的话,但神‘色’却分明不是如此,且是满心的不以为然。
想来是苏全忠的反应,令得其失望了,竟是要离去,苏全忠几番挽留也是不肯答允。
看了看心灰意冷的德叔,又瞧了瞧愤怒失控的苏全忠,胡诚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疯了。
分明是各有所求,且是殊途同归的,却偏生要如此别扭着,难不成都在等着上天降福吗?
狠狠的瞪了苏全忠一眼,压制住了他即将发泄出来的怒气,转而拍了拍德叔的肩膀。
“德叔,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能从那场劫难之中逃了命来,却不肯离去,一直留在府中,想来是有着难以忘却的心结的。
此事只靠你一人,想来是难以成事的,但若是有世子和本将军的相助,虽不敢说一定能够如何,但想来这胜算定然是会高上许多的。”
胡诚的话,让德叔的脸‘色’很是变了几变,但却紧抿着嘴‘唇’,不肯吐‘露’一句,想来是心中仍旧有着顾虑。
胡诚倒也不过于‘逼’迫,毕竟一个人能将这等秘密隐藏十几年,且是一直甘心留在令自己恐惧和痛苦的地方,内心之坚忍,已然非常人所能比拟。
如此之人,心中隐藏着的,必然是惊涛骇‘浪’一般的秘密了。
“德叔,现下府中的情形,你想来也是清楚的,若是再不实言相告,世子爷一个行差踏错,你隐忍了十几年的心思,怕就要付诸于流水了。”
胡诚又加重了语气,靠近了德叔,一字一顿的说道。
德叔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胡诚的话,确实给了自己很重的压迫。
但是..这世子爷,真的能行吗?
回望了苏全忠一眼,德叔心中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的。
“世子爷,胡将军,并非老奴着意欺瞒什么,只是有很多事情,老奴也是不甚清楚的。
能说的,老奴都已经说了,你们若是能够查明,那自是最好,但若是不能查出什么,也不过是命数使然,怨不得人。”
德叔说罢,便就转身离开,这一次可是行动如飞,丝毫不曾给了人阻拦自己的时间。
“这……胡诚,这个德叔肯定知道些什么。”
苏全忠瞪着德叔离去的方向,愤愤的说道。
“这是自然,但现下‘逼’问也是无用,此人根本不会惧怕死亡,更不会在意什么严刑‘逼’供。
如今我们也只能自行打听了,若真的查到什么,想必这个德叔才会继续与我们谈谈,如若查不出什么来,想来他宁愿将秘密带进棺材里,也不会再多告诉我们一个字了。”
胡诚倒是有些理解德叔的心思,想必是不信任自己二人之故。
几乎灭‘门’的惨案,这为恶的歹人,自然非同一般,若是连查出些蛛丝马迹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真个对上歹人,一雪当日之仇。
与其打草惊蛇,且造成无谓的牺牲,德叔想必宁愿维持现状,还可以安慰自己,机会还是会有的。
胡诚的这番心思,苏全忠也是明白了些许,是以心中更是憋闷。
“现在可好了,好不容易寻找到的一点线索,如今却又说断就断了,这府中的老人儿,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刚才也是听见了的,他自己都说,原本知悉此事的人,早就都没有了,后来的丫头婆子的,都是那件事之后,方才买进府来的。
这却是让我去往何处打听,真真要气死人了。”
“咚……”
分明说到了父侯,却又生生的吞下去了一半,让自己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一再的猜测着,这惨案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和野心。
苏全忠烦躁的攥紧了拳头,一下擂在了案几之上。
“世子也不需如此忧虑,目下来看,这一切还是有机会的,并非无迹可寻。
德叔字里行间,已是为我等留下了可继续寻找的方向,若非是故意的,那便就是天意相助了。”
胡诚却是邪佞的一笑,眼中也隐约有着一丝残忍的戾气。
苏全忠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心头憋闷的厉害,猜测不出,也就懒的再行猜测,直接开口询问了胡诚。
这接下来,到底该如何继续追查下去,断定这位德叔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早年在府里当差的奴才们,必然是有记录在册的,只消将那些个没死的,一一翻检出来,命人仔细查访,将之一一找到,想来总是能还原些许当日的情形的。”
那德叔口口声声说道,当日府中之人,死去了大半,余下的,便都被冀州侯打发了出去。
那这些人有的固然早已远去,但想来总有那么一些,是仍旧留在附近谋生的才是,到时候将这些人的描述一并整理起来,还怕不能还原当日的情形吗。
当然,胡诚心中还有着另一层的担心和恐惧,只是..这个可能太过可怕,胡诚自己都承受不得,是以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将这刚刚燃起苗头的火星,给强行熄灭了来。
“你说的很是,这确称得上是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