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外面的生死砍杀,并不会因着大公主的威仪豪迈,和凝香的将门风范,亦或是心境改变,而有所改变的。
方才这些护卫大帐的将士就已是疲惫不堪了,虽有凝香那谎言的一激,而奋起杀敌,但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
如今又经一番苦战,已然是彻底的不堪重负了。
明明能够砍死对方,却因着力道不足,仅仅砍伤,反被贼人趁机所杀。
亦或是明明可以躲避开来,奈何脚步虚浮,踉跄间失了速度,被一劈两半的。
还有那明明横刀而上,与贼人兵器对至一处的,却双臂乏力,当场倒地,被刀斧加身的。
甚而是……
过不多时,这贼人就一面倒的占据了主导,守卫之人实在拦之不住,竟让几个贼人就这么冲了进来。
有心阻拦,奈何实在分不出精力来,目下最适合的法子,便就是死死的拦在门口,不让更多的贼人涌入。
至于内里那两个,小将眸色一暗,怕是只能让主子自求多福了。
不过凡事也并非绝对,只要一醒起方才凝香能够凭借一把长剑,一路厮杀过来,小将这心中也就瞬间有了些信心。
“哈哈,我说兄弟,咱可是要得个天大的富贵了。
你听说没有,眼前这两个,可是当今的公主,据说还是什么狗屁嫡长公主。
那个大点的是飞廉将军的夫人,飞廉将军啊,大商子民谁人不知,今儿可是落到了咱们手里了。”
大公主被打断了思路,自就不再自怨自艾,微眯了眯眼,望着眼前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壮年男子。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在袖子下面瑟瑟发抖。
越是不想看,越是忍不住撇到那森冷的,还在向下滴血的大刀,就不知道一会儿被其砍到身上,是个什么滋味。
“大胆,尔等乃是商民,不思上沐皇恩,还为虎作伥,杀官兵,冒犯本宫,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大公主义正辞严的话不但未曾吓唬到两个贼人,反是激起了重大的怒气和强烈的愤慨。
竟是提着刀奔着大公主而来,刀尖都抵到了大公主面前一寸之地,明晃晃的张牙舞爪着。
“尔这坐享其福的小儿懂得什么?如今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你可知晓?
便说是如同厦桀时候的易子而食也是不为过的。
我等百姓还能图什么,吃饱饭谁还提着脑袋造反。
你们想作威作福,自去便是,可不该不给我们一条活路。
如今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真以为不敢杀你不成。”
大刀一再的在大公主面前比划,大公主早被吓破了胆,哪还有半点还嘴的能力。
如今未曾晕倒,都已然是万幸之事了。
伺候的奴才却都是视死如归的,咚的一声便就栽倒在地,未曾被贼人杀死,都差点被自己给摔死。
尿骚味隐隐传出,竟是胆小的嬷嬷吓得shī_jìn了去。
也不知这若活着回去,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教导人礼仪。
另一个贼人见同伴情绪失控,大刀眼见着就许是要劈砍了大公主的。
忙不迭的上去阻拦。
“兄弟,哎兄弟,消消气,千万别冲动啊,一没见过民间疾苦的小丫头片子,你跟她置什么气啊。
咱们这富贵马上就要到手了,到时候看他们这些皇宫贵族的都沦为阶下囚,还有没有傲气,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先前的贼人倒也听劝,虽仍就骂骂咧咧的,但大刀却是放了下来。
凝香也暗自松了口气,手里的佩剑也稍微松了一松。
看来这些人是有顾虑的,不拘得到的是什么命令,总是不能立时杀了自己和大公主也就是了。
只要有时间,就还有希望,飞廉将军的军队就在附近,见此有变必然会来救援。
只要能撑到援军到来,大公主就不必死,这黄花领也就不必丢。
一念及此,凝香的双眼又焕发出了光泽,脑子也是空前灵敏的转动了起来。
“尔等都是这附近的村民?饥荒?还是兵祸?我也不问你们因何被裹夹来此,也不问是何人所为,就只问你们,如今逆天而行,可是为求富贵?”
“自然,这富贵马上就到手了,只要将你们一交,我们兄弟……”
先前火爆脾气要杀大公主的,倒是个没心计的,见凝香发问,当下欢喜的回答。
话未说完,被被同伴一把拽住,给拦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凝香。
“兄弟,别跟她多说,这些人最是心眼子多,指不定说话里就下着套呢。
咱就看着她们,到时候一交,富贵到手就算完。”
凝香当下冷笑不已,让这两个贼人都有些心里发毛,几乎握不稳手里的大刀。
“富贵?只怕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真是可笑至极。”
“你胡说什么。”
“哎,兄弟,不必与她歪缠,这将死之人可不就会搬弄嘴皮子,想要咱们放过她们。
这小妮子,我且明白的告诉你,这是休想,我等绝不会放过你们,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若有什么遗言倒是可以说说,保不齐我们兄弟一时心善,会替你传达了也说不定。”
凝香搭眼瞧了,这年长些的分明更谨慎些。
另一个却是个没有脑子的,一应的话全是听了那人的。
心中已是有了些计较,活命的yù_wàng强烈的快要将自己燃烧成灰了。
大公主如今已然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