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如何?他们有没有伤害凝香?啊?有没有?你倒是说话啊!”
飞廉将军推开围在大公主身前的奴才,状似疯狂的喝问。
大公主本就吓得够呛,还没有回过神来,如何能禁得起这么凶神恶煞的逼迫。
整个人都傻愣住了,大睁着惶恐无神的眼睛,就那么呆愣愣的望着飞廉将军,眨巴……眨巴……
奴才们惊得什么似得,慌忙涌上来护驾,扯袖子的扯袖子,抱大腿的抱大腿。
心腹士卒见状也是大惊,虽未来夫人有难,可是这亵渎公主的罪名,也不是谁都能担当的起的。
是以都慌忙上前劝解,飞廉将军方寸已乱,哪里还会在意什么尊卑。
不过是瞧着大公主受惊过度,与当日那抹小小的身影无限重合,而心生了一丝怜惜。
这手上的力道自然的就松了下来,奴才们见状,赶紧把大公主护在了身后,战战兢兢的望着飞廉将军。
飞廉却根本不再多看一眼,便只瞧了屋内。
“尔等现在可以出来了,只要不伤及人质,本将军保证尔等的安全。”
“你把虎子也放了。”
老实人手中失了人质,自然凑到了聪明人身边来,惶恐的举着大刀,防备的看着四周。
方才虎子向自己呼救,现下定然还活着的,老实人不傻,自己二人一走,这些乡亲定然是都要被杀了的。
虎子是自己的儿子,可不能不管。
聪明人这一听,便心知不好,气的一脚将老实人踹倒在地,老实人平素虽是不争的,可如今关系到自己儿子,也是耐不住性子了。
当下冲上前来要与聪明人扭打,若是真让其得手,凝香说不得便有机会脱身。
奈何这聪明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下厉声呵斥了老实人。
“你瞎叫唤什么,你若不说这话,一会儿出去之时,有这人质在手,随便指了虎子帮牵马,他们还敢不从吗?
你这一喊,都知晓虎子对你重要,不拿之要挟就怪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老实人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喊叫是不敢了,当下就认了怂。
聪明人心中鄙夷,奈何现下需要帮手,也就只得安慰了看事做事罢了。
实在不成,出去再帮他讨房媳妇儿,再生上几个娃也就是了。
果不其然,飞廉将军立时揪了虎子进前,奈何老实人已拿定了主意,根本不为所动,便就是一刀将虎子砍杀当场,老实人也没敢改变主意。
无奈之下,飞廉也只能被动的妥协,将人撤离开些许,将门口让出了足有十步之地。
且是留出一条可供五六个人并排通行的路来,并让人在宽敞空旷之地放了两匹好马。
一切准备停当了,聪明人才将凝香挡在自己面前,生生的用刀横在颈项之上,向前换换而行。
想来是因着紧张,加之此事并不娴熟,步子不同步的情形之下,很是将凝香脖子划了些细小的口子。
虽不很深,但一番折腾下来,却也将衣领染红,远远瞧着,触目惊心。
飞廉将军就在众人之前,双目赤红,关切的望着自己。
凝香心头一暖,谁能想到,昔日那个高坐马上的儒将,如今却是自己的心上人。
可惜……这一次,他没法子再救自己……
“将军,凝香今生得遇将军,幸甚,能许与将军,无憾,只可惜未能……”
“不要说了,你小心些,别让他们伤了你,我定然会救你回来,信我。”
飞廉自凝香眼中看出了凄婉之色,心下惶恐的不行。
那颈子上的血珠,随着凝香的说话而滚落的越发快,简直要烫伤了飞廉的心。
“将军,杀官军,劫公主的逆贼如何能放,放了他们,您便就是这殷商的罪人了,将军一门忠烈,必将因此蒙羞。
凝香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断然不会让将军因凝香而担千古骂名……”
凝香这话已然是存了死志的,聪明人心知上当,可为时已晚,只拼命的喊着闭嘴,闭嘴……
“凝香,我不许你这么做,我飞廉这一生非你不娶,我只要你一个人,爵位于我何足道哉,名声于我何足道哉。
你给本将军好好的活着,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蠢女人,你听到没有……”
飞廉拼命的嘶吼着,此时方是后悔,不曾告诉凝香,自己有多在乎她,多爱她。
她就是自己这一生的意义,若是她知道,就一定不会再为了什么狗屁的虚名而要离开自己。
凝香的眼泪扑朔朔的往下流,隔着这层水雾,已然看不清飞廉的模样。
好想……好想再看看他,凝香拼命的瞪大眼睛,可是眼泪越流越多……
他是盖世英雄,当可名留青史之上,不该因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而尽毁前程。
这一生,能得他真心相对,自己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将军,来生再见……”
凝香猛然举起手中长剑,就势一横……
眼前又再见那日……白马之上……将军凛冽英姿……
凝香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向着马上之人伸出了手……
“将军……”
“凝香……啊……”
飞廉的眼前已然什么都不剩,只有那飞溅的鲜血,那缓缓坠落的身影。
耳边驳杂的声音也根本无法入心,只那一声细若蚊蝇的“将军”,如同魔咒一般,狠狠的刺穿了飞廉的心。
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