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琉璃欲言又止的模样,妲己便约略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面色也是更为阴沉了下来。
“可是冀州侯的事情?”
妲己既是点了出来,琉璃自然是不再犹豫纠结了。
当下将底下人汇总上来的事,并着自己的担忧,都说了出来。
“回娘娘的话,正是如此,不知为何,冀州侯明明正在外面,可闻太师也派遣了心腹之人前去交涉了。
据咱们的人回报,冀州侯竟是已经应允,欲要帮着行些方便。
按说顾及着娘娘这一层,侯爷无论如何也是不该如此的,但又想着,若真个这般清楚明了,那闻太师又岂会以谋逆之事相托付。
是以派去之人便就有些拿不住,想着跟娘娘讨个主意,冀州侯这一边,究竟该是怎样一个章程。”
答允了吗?帮着行些方便吗?妲己微微眯了眯眼,果不出自己的预料呢。
父侯,您在这些事中,到底参与了多深?连闻太师都清楚您的心思,却偏偏我和兄长被蒙在鼓里。
若只是有些私心yù_wàng,您做错了事,我可以原谅,但若是母亲之死也与您有关,那么很遗憾,我必不与您善罢甘休。
心中主意拿定,妲己也就不再困惑,对即将到来之事,甚而有了些许期待。
“传令下去,若是冀州侯要行兵事,务必阻拦下来,便就是血流成河,也不许一兵一卒进入朝歌。
若是想要回京来,只管放行,便就是他没有这个心思,也想法子促成此事。
必要之时,可令其打本宫旗号,责成钦差协助此事,也是时候该与父侯见上一面了。
本宫心中有着太多的困惑,非父侯不能解……”
妲己心知冀州侯手中无兵,是以当下又让琉璃专门寻一个胆子大的,去往冀州……
拿自己的信物去见兄长,无论如何不许其发兵,冀州兵若是敢动,自己必责令莱夷王回转击之。
凡所出者,尽皆杀无赦,若兄长不介意血流成河,自己也不介意成全。
妲己并非不知,这懿旨太过绝情,可兄长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真若是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之地,他必是会为父侯所说服的。
到时候真是不必说了,直接去绞杀也就是了。
琉璃忙不迭的点头应下,心中也是为自家娘娘心疼,明明是那般好的出身,如今却是反受其累。
真真让人嗟叹,不过现下并非矫情的时候,见正事已毕,便就着意问了,看娘娘可还有什么旁的吩咐,自己也好一并办妥了来。
妲己思前想后了一会儿,心中真是有些为难,要不怎么都说,这无情之人方能成事,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一旦有了情分,便就容易失了算计,得失之间,总还要加入一个保全,这个尺度的拿捏,自是有些不易的。
“哎……”
长叹了一声,妲己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有些事,自然真真还是放不下的。
也罢,便就在帮他最后一次吧,日后的造化,就看他自己了。
“太子府那里可有动静?”
琉璃诧异的望了妲己一眼,却乖巧的并未发问。
“回娘娘的话,自是留意了的,太子府内一切如常,安静的很,太医自进去便就不曾出来,奴才们进进出出的,倒也还有条理。
只口风紧得很,奴婢的人使了好些法子,也得不出什么话来,想来旁人也是如此的。”
看来太子妃也是学会了这后宫之道的,不很露面也能约束好一府的人,确也是不易的。
只这不过是对外之策,小道罢了,总要让陛下信任,不疑,且是一直支持,方才能得个好果子的。
妲己可不曾忘记帝辛当日的神情,和哪句揣测的话,自己是断然不能再为其进言了的,不然可是越说越糟了的。
那如今唯一能靠的,也就只有太子和太子妃自己了。
只是如今瞧着,他们并无这个想法,说不得还要提点一番才成的。
“使个人去过了话给太子府,明日的早朝精彩纷呈,太子若是错过了,恐会遗憾一生。”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朝歌城内举凡有些头脸的人,都知晓明日便是三日之期要见分晓之时。
太子殿下若是能够如约出现,必是要应对王后娘娘囚禁闻太师之事。
若是真如传言一般……那可就是没有悬念了,闻太师必然骤起而发难。
此事本就非同小可,闻家累世的根基,岂是一个仅有尊贵身份的太子爷可以撼动的。
是以保不齐要有些不臣的举动,这可是攸关荣辱性命的事,是以不得不多番串联,寻个最佳的立场的。
这些墙头草虽是无足轻重的,可真扭做了一处,力量却也不容小觑。
可真是太子一方,亦或者是闻太师一脉,总不好直接对了这些个人说话的,自然,也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但有两个人却是无妨的,忙的简直是脚不沾地,将这些个上不得主子眼前的大臣们,都给聚在了一处。
只说自己有通天的门路,只要众人跟随自己,在明日一切都听自己的号令行事,那莫说是保全性命,便就是富贵前程,也是没二话的。
众人总也是混迹官场的,深知这两个寻常小吏若是没疯,那敢如此说来,必是真得了上头的授意的,当下也是尊敬非常。
只是这投诚效忠,并非不可以,众人本就是想求一个进身之阶。
但总得问问清楚,这主子是谁,自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