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如今已是方寸大乱,平素真个大事做主的事情也并不很多,可如今四下里望了,却是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深呼吸了两下,告诉自己,定然要成长起来,如今凝香没了,可不能让主子寻不着得手的人用。
到时候可不是要更醒起伤心事来。
一念及此,便就强迫着自己分析了一番,虽觉不妥,奈何主子如今昏厥不醒,这才是最最重要的,旁的,也就顾不得了。
“去太医暑瞧瞧,都哪几位太医当值,一并都请来,切记不要多嘴多舌。”
琉璃心知,若是不多加小心,这样的大动作之下,难保前殿也要听到风声。
若是有不晓事的奴才,为了什么功劳,跑去惊扰圣驾,自己可就是徒劳无功了。
平白担了罪名不说,还要让陛下分神。
如今凝香已伤逝,春荷又不在宫里,这偌大的娃宫,就是以琉璃马首是瞻了。
得了确切的命令,自是马不停蹄的就去了。
在这后宫之中,最是拜高踩低的一个所在了,知晓是王后娘娘有恙,本就无人敢耽搁。
加之之前已然去了一位太医,如今却又再来人叫,而且是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去,这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天大的坏事。
是以都恨不能多生了两条腿,一路小跑着就到了娃宫。
寒暄自然是都免除了的,以目光询问之前的太医,却只面色低沉,默然不语。
这就让人生疑了,便就是情况不好了,也该给点暗示才对啊,如今这情况却是为何?
心中万般猜疑,手底下却不敢有片刻耽搁,只按着权威排列着来给娘娘切脉。
琉璃再傻也看出来了,如今太医的情况很是诡异,想必娘娘身子有大不好。
这眼睛都不敢错了一毫,生怕眨个眼的功夫,娘娘就出了变故。
这太医看完,也与头一个一般无二,面色怏怏,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却仍旧不语。
琉璃知道这些个人自保的心思,所以即便焦急,却也并不催促,只等着其余三人看完,汇总了意见,再来告诉自己。
几位太医边切脉边交汇眼神,很是耗费了些时间,娃宫内之前的喜庆气儿,早就被冲淡了七七八八。
如今都是提心吊胆的,谁人不知道,娃宫如今的风光,可都是因着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无子,这若是真有一个什么,日后的日子,可不就真的无人可以庇护了吗。
有一些心思活泛的,都开始打起了大公主的主意,若是大公主能够及时赶回来,想必娃宫还不至于倾覆。
否则……昔日凤仪宫的惨况,众人可都是历历在目的。
琉璃早已是与妲己有了情分,与往日的感觉已然不同,此时急的眼睛都红了,却死死的忍着,不肯哭将出来。
“几位太医,王后娘娘到底如何了?你们可得给奴婢句准话,若是有个藏着掖着,不尽不实的,奴婢人微言轻,也不能拿几位大人如何。
说不得也就只有禀明了陛下,求陛下定夺了。”
琉璃的话软中带硬,已是隐含了威胁之意在里头,几位太医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互相看了一眼,便由打头的太医站出来回话。
“琉璃姑娘若是执意要求陛下做主,我等自无意见,若说此事,姑娘心里可想必比我等明白的多啊。
我等迟疑不定,也是为了王后娘娘好……”
这太医说的云山雾罩,其余四位也是跟着附和,琉璃也真的有些懵了。
这什么时候看病不说给病人抓药,却在这里推三阻四的,也算是为了病人好了?
木愣了片刻,都险些要开始自己的智商了,幸好还记着什么才是关键。
“几位大人说的太过深奥,奴婢是听不懂的,奴婢现下什么都不想听,只想知道我家娘娘到底如何了?”
“是啊,孤也想知道王后的身子如何了?”
正询问间,帝辛却是突然开口,也不知何时进来的。
元宝在后面无奈的吐了吐舌头,示意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陛下驾到,所有人自是跪了一地,帝辛不过抬了抬手,就奔着妲己床榻而去。
盏茶的功夫之后方才出来,这面色却很是难看。
“不是说只是忧伤晕倒,并无大碍吗?现下这是怎么回事?说……王后到底如何,敢如半句搪塞之语,推出去砍了。”
帝辛一向宽厚,并不曾动则发落太医,如今这般说,看来是真的发怒了。
五位太医对视一眼,登时跪了下来,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了。
“启禀陛下,王后娘娘哀伤过度,损及心脉,臣等虽可用药调理,也还需娘娘自己解开心中郁结才好,否则恐也是不成。”
帝辛略略缓和了面色,赞同的点了点头。
来时的路上自己也是问过了,这凝香与妲己的情分非比寻常,会这般伤心也是情理之中。
且要费些心思让她开怀了。
“这开解王后的事,孤自会安排,尔等只好生为王后调理便是。
这本无不可言之处,方才何故吞吞吐吐。”
帝辛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几个太医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也滴落了下来。
帝辛如何能看不出来,当下暴喝。
“快说。”
“回……回陛下的话,王后娘娘有喜了。”
被帝辛一吓,太医嘴里的话直接就秃噜了出来。
帝辛腾的起身……
“你说什么?王后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