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耸耸肩,他现在甚至有胆子杀到外面的大街上拿着大喇叭喊一些类似于“【哔】你大爷的e【哔】o”之类的话,完全不害怕会引来什么人揍自己,再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他都见过了,就住自己对面。
知道现在赵言心情很糟,张凉也就不去多说些什么,拿起一瓶啤酒就放在了他的面前:“凑活着喝吧,原本食堂是不卖这个的,我们工作时不允许喝酒。所以我用3包特供烟从厨子那里把这东西换了过来。”
“厨子手里的是怎么来的?”,赵言别扭地看了张凉一眼。
后者恬不知耻地往后一靠,大大咧咧道:“你以为上一个厨子是怎么被离职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很快就从一开始对食堂的怨念跑到了对当下的情况上,而赵言也渐渐地陷入了沉默,对于一个身处困境,且抱有极大危机感的人来说,这种话题总是无比敏感的。
更何况,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说的话非常有限,张凉也不打算多说一些什么,他看着旁边沉默不语,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咽啤酒的赵言,心里就像塞了一块什么东西般,非常的不自在。
牺牲小我,保全大众。
这种观念自古以来几乎就是一根不倒的标杆,张凉向来不愿意对这种符合大众观念的说法和大道理表达个人的看法,在境况没有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说什么都是虚的。
有的人认为舍小为大是光荣的必然,然而也有人认为这种做法无非是多数人的利益驱使而已,当大众化的自私与卑鄙凌驾在小众群体的痛苦与灭亡上时,这种行为本身似乎就成为了某种光明的行径。
当被牺牲者处于非自愿状况时,他该怎么办?
张凉突然发现这个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是血淋淋的,他没有办法以自己的角度去评判,他很清楚,像赵言这样几乎可以与信息本身相结合的人一旦失去了控制有多么危险和可怕,对他的攻击与处理是必然的,在大众化势力没有达到足以掌控这种个体前,赵言面临的只能是死亡或者永生监禁。
但是这样的处理方式,对赵言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人很危险,可能对我们或者对全人类不利,所以我们要把他处理掉。”
“我们应该给他应有的人权,安排一个看上去相对公平的决斗,让他在里面自然消亡,这样子对双方都有好处。”
张凉仿佛看到了一大群人关于某个小个体的审判,他突然感到恶心和反胃,多熟悉的景象,人们还真是对这种破事儿乐此不疲!
他烦恶地将手中的鸡腿扔回了盒子里,顺手抄起一瓶啤酒,掀掉盖子后对准了嘴巴,一下子灌进去半瓶,张凉对这种事情明显没有多少的经验,这动作差点把他自己呛死,连续地咳嗽了几声后,他扭过头,红着眼睛问道:“如果接下来,他……我们把你往死里逼,你会怎么做?”
赵言抬头,看了一眼张凉,随后又将目光垂了下来。
“我会怎么做?”,赵言笑道:“我还能怎么做啊?既然有人把我往死里逼,那我当然是要拼命。”
“就算我只是一只虫子,那么在有人踩死我之前,我会行使自己最后的权力。”
“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虫子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