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小太监,跑得飞快,童思娟刚把话说完,他们就已经到了何田田身前,一左一右,把她给扶了起来。
左边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问道:“何良娣,您没事儿罢?还能走吗?”
右边的小太监关怀备至:“何良娣,奴才扶您进殿,暖和暖和再走罢?”
这,这前倨后恭的态度,反差也太大了吧?何田田怔怔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皇上不罚我了?”
“不罚了!不罚了!都是一场误会!”左边的小太监点头又哈腰,连声地道,“皇上说了,不用您进去谢恩了,楚王府的车驾,就在那边停着,您看是直接回去,还是先去养心殿的偏殿里,暖和暖和再走?”
何田田侧头一看,前面道旁,果然停着楚王府的马车,而且是苏景云专用的那辆。她毫不犹豫地道:“我要回去。”
两名小太监马上搀着她,朝马车走去。
何田田问道:“皇上为什么不罚我了?”
左边的小太监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
何田田又问:“那葛侧妃告状,皇上也没理会?”
小太监笑道:“皇上英明神武,怎会因为葛侧妃的一句话,就罚何良娣呢?”
切,如果他真英明神武,就不会连儿子跟谁上床,都要管一管了!何田田暗自撇嘴,由小太监们扶着,到了马车前。
跟车的侍从们,马上搬了木制的台阶出来,安放到车门前,以供她上车。
不过短短三四级台阶,但何田田看了,还是直皱眉:“我膝盖冻僵了,没法爬啊。”
她话音刚落,便见有一只温润宽厚的大手,从车厢里伸了出来。
“苏景云?”何田田惊喜叫着,抓住了他的手。
苏景云轻轻一带,将她拽入了车厢。
“苏景云!”何田田坐在软软暖暖的垫子上,哽咽着大叫,“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了呢!”
苏景云掏出帕子,准备帮她擦眼泪,却见她的右脸,又红又肿,顿时面色一沉:“谁打的?!”
“葛咏茹。”何田田抹着眼泪道。
“她好大的胆子!”苏景云登时大怒,扬声喊观言,“去告诉葛侧妃,等她回府,直接去刑房领罚!”
观言应声而去。
苏景云坐到何田田旁边,摸了一把她的裤子,皱着眉头道:“全湿了。”
何田田瘪瘪嘴:“是啊,给我带衣裳没,我换一身。”
“车上没衣裳,本王不知道你跪在雪地里。”苏景云语气低沉,带着一丝愧疚,“你的腿,还能动吗?”
“动不了,僵了,刚才全靠小太监把我拖过来的。”何田田委委屈屈地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却马上疼得叫了起来。
苏景云犹豫了一下,叫了侍女上来,帮何田田脱掉了湿裤子、湿裙子和湿鞋子,然后用他自己的袍子,把她裹了起来。
何田田缩在袍子里,鼻端满是苏合香的淡淡味道,不自不觉地就红了脸,望着苏景云傻笑:“你袍子还挺暖和的。”
苏景云掀起袍子下摆,露出了她的膝盖,原本洁白细腻的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来。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取出一盒药膏,涂上了她的膝盖,大力揉开。
“哎哟!”何田田疼得叫出了声来。
“忍着点。”苏景云没有停歇,继续揉着,“雪里冻太久了,如果不把淤血揉散,年年都要生冻疮。”
“我知道,可就是疼嘛,我忍不住啊!”何田田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叫哎哟。
“闭嘴!”苏景云低声斥道,“你再叫,别人还以为本王在虐待你呢!”
“你就是在虐待我嘛!”何田田脸上挂着眼泪,加大音量,又叫了几声哎哟,眉眼却是弯弯的,就像天边挂着的新月亮,“你没听皇上的话?不和葛侧妃圆房啦?”
苏景云微微点头,没有作声。
“那童良娣呢?”何田田又问。
苏景云不耐烦地道:“圆不圆房,和谁圆房,本王自有主张,不用你操心。”
“哼,臭脾气!”何田田趁着他揉膝盖,踢了他一脚,“那你怎么救我出来的?”
苏景云听她问这个,唇角倒是露出一丝笑意:“也算不得救,本王只是把积压在楚王府的公文和奏折,都给皇上送回去了。”
“啊?”他说得轻松自在,何田田却是吃了一惊,“你还了权?万一皇上不吃你这套,干脆收了你的权,交给了晋王,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如果本王日夜操劳,却连招谁侍寝的自由都没有,那这份权力,本王宁肯不要。”苏景云说着说着,唇角却又翘了起来,“皇上怎么可能不吃这一套,本王都已经失忆了,他还不停地把事情推给本王,公文和奏折,全往楚王府送,可见他是一天都离不得本王的。”
“切,瞧你那臭p劲儿,美得你!”何田田翘起脚丫子,又踹了他一下。
“何田田,不要得寸进尺!”苏景云照着她的脚,重重地拍了一下,收起药膏,把她的腿,重新裹进了袍子里。
“喂,我的膝盖,都跪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打我啊?”何田田不满大叫。
苏景云坐到她旁边,递了盏热茶给她:“还疼?”
“能不疼吗!”何田田气呼呼地接过茶,一口气喝完,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行了,别闹了,来罢。”苏景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伸出胳膊,把她搂进了怀里。
何田田惊诧极了,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