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苏景云一开口,问的就是“谁让你跪的”,在慈安宫里,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何田田跪?这一切,都是她早就算计好的罢?太后冷眼看着何田田,脸色更沉了。
何田田挣了两下,不肯起来:“楚王殿下,请您放开臣妾,没谁让臣妾跪,臣妾是自愿的。”
“自愿的?”苏景云狐疑着,朝太后那边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是有谁逼你这样说吗?是太后,还是新月?”
果然玩政治的人,弯弯道道比较多,她一说是自愿的,他马上就能联想到更深层次的原因上去。
何田田摇摇头,并没有跟他一样压低声音:“殿下,臣妾真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逼迫臣妾。”
“那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跪?”苏景云疑惑了。
何田田道:“臣妾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让太后相信臣妾。”
苏景云有点急了:“你想让太后相信你什么?”他说着,声音又压低了:“是太后又为难你了吗?”
“没有,太后没为难臣妾,太后待臣妾很好。”何田田摇了摇头,“臣妾告诉太后,要与您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牵连,但太后不相信,所以臣妾自愿跪在这里,以表达自己的诚心和决心。”
苏景云本来是忧心她为何要跪着,但听了她这话,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满脸的急色,化为了满脸的震惊和不相信:“你要同本王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牵连?!何田田,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今往后,臣妾与殿下,不再私自相见,不再单独来往,不再私相授受。”何田田平静地说道。
昨天还好好的,昨晚他离开魏国府时,她明明还亲了他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全变了?!苏景云急到脑子有点乱,好一会儿才问她:“是不是因为昨天太后罚你跪小佛堂,你生本王的气了?”
“没有的事,臣妾没生殿下的气。”何田田还是很平静,“殿下,臣妾与您已经和离了,本来就该如此,咱们以礼相待,不再私自来往,太后不会再生气,也不会再犯病,这才是孝道。”
她把孝道都搬了出来,苏景云无话再反驳,只是心里堵得慌,一腔邪火不知朝哪里泄。
他焦躁地在原地踱了几步,再次伸手去拉她:“好,好,你要跟本王一刀两断,本王没意见,但你能不能先起来?你那膝盖,昨天才跪了那么一会儿,就淤青了,难道你忘了?”
何田田看着他的手:“殿下,请您放开,臣妾没事,为了让太后相信臣妾,臣妾愿意跪着。”
太后听着她跟苏景云一问一答,渐渐地疑惑了。她居然没趁机告状?也没有任何挑拨离间的举动?难道她真是下定了决心,要跟苏景云一刀两断了?
韦月明手里拿着诗集,诗集的页角,却已经让她揉烂了。何田田都说要跟苏景云断绝关系了,他还那么关心她,生怕她把膝盖跪青了!
他贵为楚王,皇上最倚重的皇子,却把一个商户女,看得这么重!何田田到底给他施了什么妖法,能让他对她这么好!!
太后自始自终,盯着何田田在看,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来。但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最终还是道:“行了,你起来罢,让景云送你回去。”
啥?让苏景云送她回去?这是在故意试探她吗?何田田赶紧道:“娘娘,您这是相信臣妾了吗?您相信了,臣妾就起来,不过臣妾带了马车来的,臣妾自己回去,不用楚王送。”
太后人老成精,无论信与不信,才不会讲给她听,只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想要让哀家相信,就拿出行动来,光嘴上说,是没用的。”
果然是在试探她!幸亏她没上当!何田田暗呼一口气,道:“是,太后请放心,臣妾说到做到,再不会跟楚王藕断丝连了。”
她自己都把藕断丝连这词儿用上了?太后不由得瞅了她一眼,对乐嬷嬷道:“你去扶魏国夫人起来。”
苏景云就在何田田旁边站着,哪轮得到乐嬷嬷,他一手抓住何田田的胳膊,一手扶住她的腰,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
“殿下!楚王殿下!”何田田急得大叫,“您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咱们已经和离了,您不能这样!”
“本王知道和离了不能这样,但刚才太后让本王送你回去,本王总不能不听罢?”苏景云不疾不徐地狡辩,“本王要是不遵照太后的懿旨,惹她生了气,犯了病,岂不是不孝?”
何田田挣扎了几下,完全挣脱不了,只得喊太后:“娘娘,您管管楚王呀!臣妾是诚心要跟他断绝关系的,您帮帮臣妾吧!”
太后看了苏景云一眼,道:“景云,你来给哀家念诗集。”
苏景云刚刚才说,要听太后的话的,自然不好拒绝,只得把何田田放了下来。
何田田膝盖剧痛,根本没法站住,一个打晃,就要摔倒。
苏景云眉头一皱,赶紧把她扶住,对太后道:“皇祖母,孙儿跟魏国夫人,本来就没什么,她却突然要跟孙儿断绝关系,孙儿心内彷徨得很,您要是不让孙儿跟她把话说清楚,此后纠缠不清,只会更让您烦心;您不如让孙儿送她回去,把事情弄个明白,才不会有挂牵。”
太后冷眼旁观了这一时,发现苏景云是真不知情,想了想,还是松了口:“也罢,你就送她回去罢,不过仅此一次,往后绝不能再如此。何田田今天是自己发誓赌咒地要跟你断绝关系的,以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