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栋梁吃过中午饭,回到总经理办公室以后就跟莫允琪说要请半天假。--
“干什么去?”莫允琪问道。
“我有个朋友家里出丧事了,我想过去看看,帮点忙啥的。”杨栋梁说。
“哦,那是应该过去看看。”莫允琪点点头,表示理解。对于杨栋梁的信用,莫允琪心里还是比较有底的,也不怀疑他说假话去做别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就点头了,给他放了半天假。反正杨栋梁现在这个秘书当的浑浑僵僵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他有正当理由请假,莫允琪也不想拦着他。
“多谢了。”
杨栋梁说完之后,就收拾一下东西走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又给凌楠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事情,就不跟她车一起回家了。
出了龙腾集团大‘门’,杨栋梁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郝佳住的那个老旧的小区。
没多远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
下了车,付了车钱,杨栋梁从小区大‘门’走了进去。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充满淡淡的生活气息,很市井,也很让人舒服的感觉。只是……杨栋梁抬头去看郝佳家里的时候,就发现在阳台上有一根竹竿,上面挑出一团白‘色’的纸‘花’,根据云海市的风俗习惯,这就意味着,这家正在办丧事,有人去世了。
虽然之前已经听郝佳亲口说过了,知道了郝云平的死讯,可是看到这团白‘色’的纸‘花’,杨栋梁还是觉得心里一紧。
人生在世,就是这么曲折和不堪,彷佛被风吹走的‘花’瓣一样,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而生命,也是如此脆弱,前几天还是身体十分健壮,‘精’神矍铄得一塌糊涂的大叔,可今天便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再也不能相见。
杨栋梁一边往郝佳家里走,一边在心中感慨不已。
走进单元‘门’,还是那昏昏暗暗,流着污水,贴满小招贴的楼‘洞’。
上了五楼,二号。
杨栋梁抬手敲‘门’。
当当当……
“谁啊?”很快的,郝佳那疲惫而又嘶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虽然有隔着‘门’的关系,可是杨栋梁还是能够轻易地听出来,她那最富标志‘性’的甜美嗓音已经消失了……
“是我。杨栋梁。”
吱呀一声,郝家把‘门’打开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白‘色’的亚麻布长‘裤’,腰里系着一根白‘色’的孝带,手臂上带着黑纱。因为这几天哭的太多又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她现在的样子十分憔悴,头发散‘乱’,两只眼睛红肿好像小桃子似的,原本略微有点婴儿‘肥’的两腮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嘴‘唇’也已经干裂爆皮了。
看到杨栋梁,郝佳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了,不顾什么避讳,把‘门’关上之后,就直接过去扑到杨栋梁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凶,好像要用全身的力气将心里的苦闷全都哭喊出来似的,甚至她的嗓子已经因为她这样的嚎啕大哭而出现了破音,嗓子好像裂开了一样,斑斑泣血。
而杨栋梁心里也是很不好受,没有任何别的杂念,他搂着郝佳的肩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没说话,就是这么轻轻地安抚着。
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的指针在走,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半天,郝佳的哭声才渐渐小了,情绪也渐渐安稳下来,只是呼吸还是很急促,一起一伏的,杨栋梁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松开了胳膊。
看了一下,这间不大的小屋子跟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在外面厅里的桌子上摆着一张郝云平的黑白遗照,遗照前面有个小小的香炉,上面还‘插’着几根香,淡淡的烟气飘散出来,融化在空气之中,让这里的气氛显得十分沉闷和压抑。
杨栋梁走过去,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对着郝云平的遗像鞠了躬,然后将香‘插’在香炉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问郝佳:“老人家的后事都办完了?”
“嗯……”郝佳这时候情绪也略有好转,点点头,然后到厨房里给杨栋梁倒了杯热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杨栋梁接过水杯,有些埋怨地说道。
“呵呵。”郝佳苦涩地笑了笑,对杨栋梁说:“我自己行的,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杨栋梁摇摇头。忽然,他发现在屋里的地上,中间,堆放着几个整齐的行李箱,杨栋梁问道:“那是什么?”
“我的行李。”
“放那里干什么?”
“哦……”郝佳淡淡地说道:“我把房子卖了,今天晚上之前我就准备搬出去了。”
“什么?”
虽然郝佳说的轻描淡写,杨栋梁却是吓了一跳:“你把房子卖了?”
“嗯,这是我爸临走之前决定的,我只不过是替他把这件事情做完罢了。”郝佳声音有些寂寥地说道:“这样,我就能把欠的钱还上了,我爸走也能走得安心,不然这件事情在他心里总是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那……你怎么办?你住哪儿?”
“租房子住呗,反正我现在就一个人了,怎么都能对付……”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杨栋梁离着‘门’近,还以为是哪位邻居或者亲戚来吊丧了,也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