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赵云泽带着秦安和程处默已经在丰都市逛了半个时辰了。
赵云泽只是闲逛,却什么东西也没买。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后世下午四点的样子。东市的一些酒楼饭馆,也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古代的普通百姓,多数都是一日两餐的。上午九点钟、十点钟时吃第一顿饭;下午三四点钟吃第二顿饭。
古人夜间活动少,且因为百姓多营养不良患有夜盲症。再说,老百姓也耗费不起灯油,所以,天不黑就吃晚饭。天一黑,就上床睡觉了。
就算是有钱人一日三餐,晚饭时间也都很早。尤其是在外面请客吃饭的人,因为夜里宵禁,所以也不敢闹腾到太晚。天黑不久,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正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所以,虽然这个时辰太阳还老高,可丰都市的饭馆酒楼已经开始晚饭时间的营业了。
此时,赵云泽三人正行到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前。赵云泽抬头一看那客栈的店匾,顿时忍俊不禁了。
“悦来客栈,呵呵,咱们居然走到传说中的江湖第一连锁客栈门前了。”赵云泽失声笑道。
“师父,为什么说悦来客栈是江湖第一连锁客栈?”程处默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
“大概,是这个店名叫的多吧。”不等赵云泽回答,秦安便猜测道。
赵云泽看了看秦安和程处默,也不向他们多做解释,直接说道:“既然有缘遇到了悦来客栈,那咱们便进去尝尝这儿的酒菜味道。如何?”
古代的客栈,都是连住宿带餐饮同时经营的。赵云泽一看到这里有家悦来客栈,便来了兴趣。
程处默一听要吃饭,立马来了精神了:“师父,我肚子早就空了,正好大吃一顿。”
三人走进悦来客栈,一名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三位里边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呵呵,连问候语都如此亲切。赵云泽兴致大增。
“吃饭!”程处默简单明了的说出两个字。
“楼上有雅间,三位楼上请――”小二唱着喏喊道。
这小二的年纪也就是在十四五岁的样子,声音极为清脆,他的唱喏声跟唱歌似的,很是悦耳。
“小哥,你连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我们要去雅间啊?”赵云泽故意问那小二。
“看三位的衣着,定是贵人,这大堂里闹哄哄的,怎配的上三位身份呢!”那小二说道。
这家客栈的大堂并不大,也就是五六十平方的样子,勉强摆的下六张矮脚方桌,每张方桌又摆着八个蒲团。
此时,大堂内还没有多少客人,只有三张方桌有客人围坐。其中一张,还只有一个客人在独斟独饮。大堂内也远远称不上闹哄哄的。小二那话,也纯属奉承。
小二此话一出,其余那些客人都毫无反应,唯独那独饮的一人不高兴了。“世间之人果然都是只会以貌取人,穿的光鲜一点的人,连进客栈都被奉为上宾!”那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赵云泽听这人的口音,既非洛阳的中洲腔调,也非秦音,倒跟秦琼、程咬金和齐地口音相近。
那人坐的位置紧挨着门口,赵云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说的话。
很随意的,赵云泽望向此人。只见此人一身麻布衣袍,头上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看这人的身材,十分瘦削。因为此人背对赵云泽,所以一时也看不出长相年龄。
又是个怨天尤人对社会不满无处发泄的落魄读书人。赵云泽不由想到。之所以猜测这人是读书人,是因为他穿的是长袍。可他那长袍的质地却是麻布的,所以推测出,此人的经济不宽裕。
赵云泽自然不会因为这人的自言自语就跟他计较。可赵云泽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么宽容的脾气。
“我说,我们穿的光鲜一点,碍你什么事了?忒聒噪!”程处默边朝那人吼着,边拍了那人肩膀一下。
那人转过身了,玩味一笑道:“某自言自语感慨而已,又碍这位小郎君什么事了?某又没指名道姓,小郎君又何必自寻烦恼!”
这下赵云泽看清这人的长相了。五官端正,白白净净的,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看年龄,大约与赵云泽不相上下,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人虽然长相端正,可眉宇间却有一股郁郁之气,好像别人欠了他的钱没还似的。
“我……你……”程处默被这人一顿堵,不知该说什么了。“师父,这小子忒可气了!”程处默像是受到委屈无处发泄的孩子,找赵云泽撑腰了。
“处默,人家说的对,天下人论天下事,咱们又何必自寻烦恼。”赵云泽笑着劝程处默,“走吧,咱们上楼用饭!”
“哼,算你小子运气!今日也就是在洛阳,师父不准某惹事。要是在长安,某非揍你个满脸桃花开不可!”程处默气咻咻的对那人说道。
赵云泽乐了,这个程处默,别的本事没跟我学到,这俏皮话倒是学了不少。
“呵呵,原来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来的贵客呀,难怪!难怪!”那人又说了一句。
“你这厮,某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多嘴,成心讨打是吧?”程处默握起拳头向那人扬了扬。
“处默,算了!”赵云泽用眼神制止了要暴走的程处默。“随我上楼!”
“哼!”程处默冷哼一声,便跟着赵云泽往楼上走去。
就在这时,方才那人端起酒杯举至齐眉,眼望酒杯忽然吟诵起了诗句:“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