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这段时间也挺忙的。只因为他人家身在石城县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不但石城县本地来找他看病的人挺多,而且,就连石城县的临县,甚至是更远的地方,来找孙思邈看病的人也不少。
崔敦诚的夫人的病情,已经痊愈。崔敦诚陪她回了博陵。远离石城县的人也有这么多来找孙思邈看病的,兴许也跟崔敦诚在回家的路途中对孙思邈的大力宣传有关。
要不然,为什么那些大老远跑到石城县来的病人,在看病之余,总要问孙思邈几句,关于给崔夫人开刀切除肿瘤的事情呢。
病人一多,孙思邈再在县衙中坐堂就不合适了。赵云泽让李魁给孙思邈在县衙门前的街上租了一处小院,作为孙思邈专门的诊所。李魁也挺能体会赵云泽的心意的,给孙思邈找的小院,就跟县衙对门。当然,也不是正对门,而是斜对门。县衙乃庄重之地,煞气太重,民房不宜与之对冲。古代人还是挺注重这一点的。
自从孙思邈来石城县后,石城县的医卜博士算是失业了,沦为了孙思邈的小跟班。
医卜博士,是大唐县一级行政建制中掌管天文、历法、卜算、行医等职责的吏员。要是行政建制级别再高一级,这些职事都是由专人分开负责的。可石城县只是一个下县,不可能设那么多的官员,于是,很多职事,就由一人合并负责了。
石城县的医卜博士名康禹芪,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别看康禹芪给孙思邈当跟班,但这对他本人来说,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孙思邈随便透漏个一手两手的,就顶的上他自己抱着书本啃一年的了。
康禹芪这段时间发现孙灵儿很奇怪,她干活的时候,不但经常发呆,而且还总是时不时的朝石城县衙门口张望。
观察了孙灵儿几天,康禹芪总算明白孙灵儿在张望什么了。原来,每当县令大人出现在衙门口时,孙灵儿的脸上就会绽出一种像是吃了蜜一般的呆傻笑容。可县令大人的身影一消失,孙灵儿的笑容就立刻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失落的表情,似乎眉宇间还有股淡淡的忧伤。
康禹芪都三十多了,哪里还看不明白孙灵儿那小女儿家的心思。
“孙师,灵儿那姑娘好像不对劲呀!”这天,趁着诊所里一时没有病人,康禹芪小声对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抬起头看了站在窗户前正朝外面张望着的孙灵儿一眼,微微一笑道:“丫头大了,是该有自己的心思了。”
康禹芪又道:“孙师,既然您老都看出灵儿姑娘的心思来了,您干嘛不帮她一把呢?”
“帮?帮什么?怎么帮?”孙思邈诧异道。
“自然是撮合一下灵儿姑娘和赵县令了。”康禹芪笑眯眯的说道。
孙思邈稍稍一沉默,摇头轻笑一声,道:“这种事,贫道哪里能帮的上灵儿。”
“可是……灵儿姑娘再继续这么下去,是会出问题的。”康禹芪又看了孙灵儿一眼,一脸担忧的对孙思邈说道。“您看她那副样子,分明是陷入情网难以自拔了。我瞧她现在,可比刚来石城县那会儿瘦多了。”
“是吗?灵儿瘦了?”孙思邈听了康禹芪的话,眉头就是一皱。
康禹芪又道:“可不是瘦了嘛!灵儿姑娘整天在您老眼前转,您自然不会留意到。”
孙思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贫道不能放任灵儿不管了。”
说完,他就直接喊了孙灵儿一声。
此时,刚好赵云泽骑着马又出了县衙门口,出现在街上,孙灵儿正看得入神呢。孙思邈的叫喊声,她压根就没听见。小女儿家偷瞧心上人的那副模样,带着几许甜蜜,又带着几分痴傻,让人观之,不由心生怜意。
孙思邈暗叹了一口气,不忍去打搅孙灵儿了。
街上,赵云泽出了衙门口,却并没有朝孙思邈的诊所这边走,而是向西去了。他的这个前进方向很奇怪,这会儿,石城县就两个地儿最忙,一个是城东,一个是城北。城南和城西,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赵云泽处理的事情。
按说,赵云泽要么去城东,要么去城北才对,可他偏偏出了县衙直接往西。而且,他这么走还不是一两天了,而是有一段日子了。具体算一算的话,好像从孙思邈搬出衙门,新的诊所开门后,赵云泽就这么走了。
赵云泽自然不是去县衙西边有公务,而是他有意绕开孙思邈的诊所。他向西走一段路后,又会从别的街,或去城东,或去城北。对于自己这奇怪的出行路线,赵云泽美其名曰顺便视察县城各处。
他的这个理由,或许说给别人听别人会信,但他自己是不信的。骗谁也骗不了自己,赵云泽自己也知道,他其实是有意绕开孙灵儿。见了面,都尴尬,还不如干脆绕着走。虽然,他和孙灵儿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实质性的什么事情。可“情”之一字就是这样,怪兮兮的。
有些事,光靠躲是躲不过去的。赵云泽在有意逃避了半个月之后,这天,他不得不正视孙灵儿对他的感情了。又或者说,他将如何置处一份少女的爱恋。
孙思邈找上了赵云泽。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是在县衙的内堂。其时,内堂也只有赵云泽和孙思邈二人。
其实,赵云泽和孙思邈这段时间也经常见面。可这一次,也许是赵云泽心虚,他一见孙思邈进了内堂,就预感到孙思邈要说孙灵儿的事情了。
果然不出所料,孙思邈在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