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署令,某有一言相告。”
谢逊露面后,硬着头皮出声,打断了正在为武库别署的官吏纠正动作的赵云泽。
赵云泽回过头,一看是谢逊,他轻飘飘一笑道:“不知谢大人还有何事要指教啊?”
“赵署令,你教你的下属规矩,谢某不反对。可是,你等毕竟都是朝廷官员,如今却连官袍都不穿,只着内衣站于院中,实在有碍观瞻。”谢逊冷着脸说道。
“哦,原来谢大人是怕我们丢了兵部的颜面啊!”赵云泽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
“赵署令知道就好。”谢逊说道。
赵云泽几步凑近谢逊,嬉皮笑脸的说道:“谢大人,某倒有个主意,可以不丢兵部的颜面。”
“赵署令有何主意?”
“这样,谢大人您弄块牌子,上面写上‘兵部不认识这些人’,然后把这牌子竖到这儿就行了。”
“你……”谢逊无语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呵呵,谢大人的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嘛。赵某可是记得,是您让我们自便的。如果您嫌我们有碍观瞻,那就给我们寻一处房舍吧。这大早上的,小风冷飕飕的,赵某也怕把他们冻坏了。”赵云泽顺着这个茬儿,向谢逊再次提出要求。
谢逊默然一会儿,最终服输道:“谢某尽力吧!”
说完,他便转身而去。
其实兵部早就为武库别署这些人腾出房舍了,谢逊也没打算真就把赵云泽他们一直晾在外面。他只是一开始受了赵云泽的气,故意刁难于赵云泽罢了。
如今见到赵云泽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而就在大院里操练起了下属,谢逊也只好就坡下驴,自认晦气。
赵云泽望着谢逊的背影,在心中为自己比划了个剪刀手,耶,又胜一局!
随即,赵云泽转向队列,高声说道:“都听好了,谢大人已经去给我们腾房舍了。想早点进屋的,就好好站。谁要是站不好,那就继续在院子里待着。”
那些下属一听,顿时精神大振,军姿站的更加标准了。
赵云泽继续检查纠正这些人的军姿。
一开始,这些下属还没把站军姿当成多难的一件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有人受不了了。不时有人趁赵云泽不注意,做出一些小动作。
程处默发现了这一状况,便狐假虎威的当起了教官,一发现有人做小动作,他便兴致大起,上前狠狠训斥人家。赵云泽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也不去管程处默。
“你,身上有虱子吗,乱扭什么?”程处默站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冲人家瞪大了牛眼。由于此时所有人都没穿官袍,也看不出这人的品级。
“你连官员都不是,凭什么管小爷!”那人不服气的顶了程处默一句。
“哟嗬,有脾气!”程处默一愣,随即朝赵云泽打小报告:“师父,这儿有个刺头!”
在这种情况下,赵云泽是不会指责程处默多管闲事的,相反,他还要替程处默扎起场子来。
于是,赵云泽走到程处默和那个年轻人面前,冷着脸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某乃兵部尚书杜如晦之子,杜构!”那人趾高气昂的说道。
杜构?他就是杜构!
赵云泽仔细打量了杜构几眼。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可杜构那眉宇之间,却让赵云泽发现了几分与程处默颇为相似的浮躁之气。
“自己做错了,还不接受别人的指正,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赵云泽问杜构道。他可不会因为杜构报出他老爹的名号来就会有所顾忌。队列中的功勋之后多着呢,要是今天压不住这个杜构,那赵云泽以后也别想混了。
杜构这时也来了脾气,他一梗脖子道:“赵署令,杜某就不明白了,我们这些人,多数是文官,你为何要像操练那些臭大兵一样操练我等?”
其实一开始,当赵云泽为武库别署这些下属出头,跟谢逊辩解时,杜构还是很佩服赵云泽的义气的。可是等到赵云泽操练起他们来,杜构就受不了了。小爷什么时候沦落的这么窝囊了,你让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拿我们当猴耍呢。
不过见别的人都很顺从于赵云泽,他也没好发作。可是等程处默那个小孩子也来对自己指手画脚了,杜构就再也忍不住了,借着这个引子,就对赵云泽提起了意见。
对于有人冒头对自己提出不满,赵云泽倒是早有所料。后世训练新兵时,那些从小被家长宠的没边的孩子,都会有人不服管,更别说他现在这班下属中,本就有很多官员子弟了。
但是,杜构话语中的“臭大兵”三个字,却是深深刺激了赵云泽。不说穿越之前的赵云泽本就是军人,就是现在,他身上也还有一个翊麾校尉的武散官之职。这“臭大兵”三个字,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嘛。
赵云泽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而队列之中,有些人其实也是武职,比如秦怀玉。这些身挂武职的人,听了杜构的话,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连院子中站班的那些士兵,此时也纷纷对杜构怒目而视。
杜构却没发现自己已经惹了众怒,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我等入职武库别署,是为陛下为朝廷效力的,不是为了被你赵署令当做私兵,呼来喝去的。”
“呵呵,说的似乎蛮有道理嘛。”赵云泽听了杜构的话,气极反笑:“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接受赵某定的规矩了?”
杜构稍稍默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