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裟罗手中的银针精准的扎在穴道上,手法熟练,下针分毫不差,可冲田三叶却还是迟迟未醒。吉田裟罗扎好最后三针之后,顿了顿手,看来三叶是已经病得不轻了。她叹了口气,从医药箱内取出几味药材和制作药物的工具,开始着手制药。吉田裟罗手头制好的药物虽多却大多数都是疗伤之药,少数剩下的并不适宜冲田三叶的病情。(毕竟吉田裟罗身边的小伙伴们一个比一个能折腾,受伤什么的那都是常有的。)
拉门与客厅并没有多少距离,外边几人的对话,吉田裟罗依稀能够听清一些。吉田裟罗自然是看出了几人之间不太和谐的气氛,可如今的她无暇理会。能够爆发的不满,总好过让不满堆积于心目中一次又一次的磨灭彼此间的感情来得好。所有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都会有彼此的处事方法,谁又能陪着谁,一刻不分离呢?
吉田裟罗手中药物的制作逐渐的接近尾声,然而隔着一扇门的客厅之内的气氛似乎冷凝了下来,许久都听不到说话的声响,以至于之后响起的那几人的对方清晰就好似在耳畔响起。
“月姬,走了。”土方十四郎的声音透着几分压抑在客厅内沉沉的响起。
随之响起的是冲田总悟的声音:“阿拉,土方先生这就要走了啊?不留下来吃个饭什么的吗?”冲田总悟的语调平和,话语之中透着真挚的邀请意味。然而吉田裟罗却能想象到那个少年说着这些话时,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另一项事物的样子。那话语不过是冲田总悟拿来噎土方十四郎的。就像是小孩子执拗的用着幼稚的方法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一般,徒然的让看着的人心中泛酸,不忍心责备。吉田裟罗恍惚间忆起了多年之前清水月姬稚嫩而执拗的面容,固执的用着让彼此都受伤的方式,强撑着维护自己仅剩的自尊,不想将脆弱暴露于人前的模样。而这样的方式终究伤人伤己。
巨大的声响,清晰的屋内都能听得清楚,吉田裟罗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外边一瞬间变得这么的嘈杂?莫非银时又惹了月姬?罢了罢了,若真是这样拿着银时开刷下安抚下月姬想来也就相安无事了。吉田裟罗站起身,微笑的拉开了房间的隔门:“安静点好吗各位?你们这样会打扰到三叶休息的。请配合下好吗?”她目光一转,注意到了地板上生生被劈成两半的桌子,笑容突然灿烂了好几个层次:“银时,你……”
然而吉田裟罗的话语却罕见的被清水月姬打断了,清水月姬着吉田裟罗脸上不见笑意,一字一顿的开口:“桌子我会赔的,这一点不需要裟罗小姐操心,裟罗小姐只要安心为三叶姐姐治病就好。”犹带着几分火药味的话语让吉田裟罗诧异的望向清水月姬。从小到大,若是说清水月姬没有对着松下私塾的谁闹过脾气,那么这个人非吉田裟罗莫属。可如今这是怎么呢?
绕是吉田裟罗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瞬间有些犯蒙了,然而说完那些话之后清水月姬眼中浮现出的懊恼和悔意却也让吉田裟罗明了,那些火气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即使如此,清水月姬却也是真的生气了。
印象之中这样的清水月姬,吉田裟罗只见过一次。那是在吉田松阳死后的那一段日子里,接连好几日,清水月姬都是这般的模样,彬彬有礼而冷漠至极,气得当时的坂田银时恨不得掐死她了事。
“副长,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吧。又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干,还有些事情要和近藤老大禀告呢。”清水月姬说完,率先转身离开了客厅。土方十四郎望了一眼蹙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吉田裟罗,手足无措的冲田总悟和面无表情的坂田银时后,也拎着刀离开了。
吉田裟罗望着屋子内宛若雕像般不声不响的两人,摇了摇头,有些犹豫的开口,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坂田银时:“银时,我……”
“哐当”一声巨响,坂田银时一拳砸在墙壁上。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裟罗,你说银桑为什么这么傻呢?”
吉田裟罗懂得坂田银时的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她望了望面前的两人,强硬双手压在两人的肩膀上,让其坐下,倒了两边茶水推到两人面前:“我想你们两人现在都需要静一静。”
吉田裟罗起身,对着冲田总悟和坂田银时露出带着安抚意味的温暖笑靥,转身回到内室之中。却发现冲田三叶已然转醒正望着天花板的方向愣愣的出神。也是,算算时间,三叶也该醒了。自己在出去之前,曾经喂三叶吃下调配好的药物。吉田裟罗在冲田三叶身边坐下:“三叶,现在感觉如何?”
“我已经好多了,裟罗。”冲田三叶朝着吉田裟罗露出笑容,似是因着身体的原因,笑容还透着几分苍白无力。
“三叶,你的身子……”吉田裟罗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望着打开的房门,吉田裟罗了然这扇门在自己离开之时尚且还是关着的,而今却被打开了,想来是三叶所做。三叶终究还是舍不得土方十四郎啊。只是如今,两人相见了,却还是这般的惘然:“那个人……”吉田裟罗皱了皱眉头,顿住话头。她并不想去说土方十四郎的任何不是,爱情里你所爱的人哪怕诸多不是,他依然是你的唯一。爱情从来都是这么的盲目而幸福的,吉田裟罗并不想让冲田三叶徒增烦恼,三叶如今的情况能够少思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