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殿里没有兄弟,只有上司下属。”
壁虎这句话无疑是默认了他和斯洛之间的兄弟关系。
慕桑见他神情黯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阎殿里的人在外,哪个不是威风凛凛八面玲珑的?可谁知道阎殿内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堪。
她又想到了自己被逼杀/人的母亲,尸骨无存的父亲,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怨怼,双手紧握成拳。
她一定要毁了阎殿!毁了这冷血无情的秩序!
“是吗?”她微微笑着,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话。只是她的双手依旧紧握着,是在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流露出些许对壁虎的同情。
有时候,同情和怜悯才是最伤人的。
“你叫壁虎?”她做出一副对这名字极有兴趣的样子道:“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壁虎的声音粗噶,像是喉咙里含着沙子似的。
“我生来脸上就带有一块青色胎记,样子就像是条没尾巴的壁虎。后来进了阎殿,就干脆取名壁虎了。”
“胎记?”慕桑微怔,她还以为他脸上的是纹身呢!她目光一闪,炯炯地盯着他的右脸,仔细打量着。
壁虎的脸色有些僵。
不是没有人这样直白地盯着他看,可那些人的眼神里大多充斥着好奇、怜悯还有排斥。她却不同,她看着他的眼神温温和和,好像那块胎记十分平常似的。
果然,慕桑看过了他脸上的壁虎胎记,就不再多问他名字的事了。转而问他雾隐堂的事来。
“你说你是雾隐堂的副堂主?每个分堂里都有正副两位堂主吗?”
最后一个问句却是问大家的。
白兰摇头笑道:“不是这样的,只有雾隐堂特别一点,其他的分堂都只有一个堂主。”
他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却并不提雾隐堂为什么特别。
慕桑眸光一闪,暗暗将他的话记在心里,想着等再见了桑郁好好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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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郁很忙,回来了也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昨天抽空和慕桑一起去看了桑远。后来又陪着慕桑说了会儿话,彻底耽搁了手上的工作。因此昨天的事务便堆积到了今天。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连早点也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出了门,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了城堡。
因着阎殿里的人各有工作。吃饭时间也不同,是以厨房里是全天待命的。他才进了大厅,就有下人上前询问他是否要用些宵夜。
桑郁正想拒绝,念头一转,想到整日咳个不停的桑远。便点头吩咐道:“拿川贝炖只雪梨,送到桑二爷房里。”
那人点头应了。
桑郁又道:“去看看桑桑小姐房间的灯暗了么?如果还没暗,就热杯牛奶送去。”
往常这位爷可不会说这么多话,更别说是热牛奶这样的小事了。那下人心里暗暗吃惊,飞快地睃了眼桑郁,然后喏喏地答应了,转身去了厨房。
桑郁便去了桑远那里,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你妈小时候也很淘气,没少让你外婆操心。”
这声音温醇如酒,语调平缓。只有话尾微微上扬的语气才显露出说话人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
父亲。
桑郁微微挑眉,伸手推门进了房间。
桑远倚在房头,正在和坐在床旁的一个女孩说话。
桑郁见状,凌厉的眼神就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桑郁笑着问慕桑道。
桑远却以为他是在怪慕桑打扰了自己休息,忙开口为慕桑解释道:“我一个人在这房间里,也没有个陪我说话的,我闷的慌,便叫桑桑来陪我说说话。”
那种紧张的样子,好像生怕桑郁下一秒就要出声训斥慕桑似的。
桑郁失笑,从容地在慕桑身边坐下。
慕桑也笑。她本是想着来陪桑远说说话,顺便看看能不能碰上桑郁。不曾想居然真让她碰上了,桑远还这样不管不顾地坦护她。
两人便陪着桑远说话。桑远的精神很好,连着咳嗽也少了些。他的记忆也半点不差。谈吐又风雅,同他们说起慕桑母亲桑知儿时的趣事,引得他们笑声连连。
慕桑笑毕却有些感慨:她怀念妈妈,可生活却还要笑着继续呢。
三人正说笑着,就有下人端着一份炖盅来了,见了慕桑在。她微微怔了怔。
“这是端的什么来?”桑远和气道。
桑郁笑着起身,亲手接了那盘子里的炖盅放到了他床头,“我让人给你炖了雪梨,喝些能润肺,你咳的少了,夜里也能睡得舒服些。”
桑远欣慰,他这个养子年纪轻轻就当任阎殿里的恶煞一使,一开始底下的人自然都不肯服气,明面上虽然不说,背地里却使了不少绊子。桑郁又是个性子要强的,不管吃了多少闷亏,他都咬牙忍了。也因此他每次做任务时出手都特别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已更狠。日子久了,大家就发现他是个狠角色,不敢轻易得罪他也不敢接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他。桑郁因此越发孤僻了。他们虽是养父子,有些事却不好插手,后来桑郁任务繁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的,两人相处的时间更少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挂着自己的身体。
慕桑见他们父子间的气氛温馨融洽,不由得抿了唇笑,上前一步,将炖盅里的汤水盛到了碗里,服待着桑远喝下了。
就听见那下人犹豫的请示声:“我现在再去热杯牛奶送来这里给桑桑小姐?”
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