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我拿手一摸,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臭味,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只骆驼正在我的头顶咀嚼呢,就跟嚼口香糖一样。
我噌的从地上蹿了起来,躲了开去,吓得骆驼晃动了一下脖子,咀嚼的动作也戛然而止,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这才看清,敢情我处在大漠中,旁边是十多只表情木讷的骆驼,它们趴在地上,好像在养精蓄锐。
毫无疑问,刚刚温热的液体是骆驼的口水,恶心得我赶忙在沙子里搓了搓手掌。我的外号就是骆驼,刚一回来就安排“兄弟”给我接风,老天真是对我不薄啊!
“小伙子,你醒啦?”一个脸皮褶皱的中年人笑呵呵的朝我走了过来,说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小伙子,他们的皮肤很黑且缺少水分,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大叔,这是啥地方啊?”我问。
“这里是若羌县的边界,再往东150公里就是敦煌。”中年大叔跟我介绍完,将一个水袋丢了过来,继续说:“你个娃子真是命大,若不是遇上我们,恐怕早就冻死喽。”
“大叔,谢谢您。”我伸手接住水袋,拔下瓶塞咕咚咕咚猛灌了两口,别说,我还真的渴了。
“大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啊?”我把水袋还给了他,擦了擦嘴。
“我们要运点货去敦煌,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吧?”大叔问。
“我是湖南的,来这边探险迷了路。”我随口编了个谎话。
“哎,你们这些年轻的娃子,不在家好好享福,跑这种地方玩啥,一个搞不好可是要丢小命滴。”大叔冷着脸说。
我连连点头称是。
“走吧,正好我们也去敦煌,顺路把你带过去。”大叔说着,就开始组织驼队出发。
我心里暖暖的,要说还是好人多,于是我赶忙跟了上去。
通过聊天,我得知了大叔叫吾拉木,当我问他这名字的含义时,他跟我说这个名字是“仆人”的意思,所以注定了一辈子从事这种受苦受累的活儿,但他很知足,并没有什么怨言。
两个年轻人分别是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他在教两个儿子如何穿越沙漠和管理驼队,用他的话说,趁现在还走得动多带他们熟悉熟悉,免得他死了,两个儿子没饭吃。
我心里挺感慨的,这老爷子说的话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大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一路我们走的可谓辛苦,首先是这大漠的冬季气温,真的是冻死人不偿命,想要小便也要憋到实在受不了了才能去,不然刚刚暖和一点的帐篷又要灌满冷空气了。
其次是这里的风,真的太大了,简直可以用飞沙走石来形容,有时候,风吹得我都睁不开眼睛,倒是他们三个,好像习以为常了,根本不当回事。
吾拉木用来辨别方向的,依然是最早期的罗盘与地图相结合的方法,偶尔还会在地面上插根木棍或者参照一下天上的星象,我问他为啥不用gps啥的,他说那玩意他也会,不过他还是最相信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传承了几千年,用着踏实。
谁说不是呢,就好像我们的中医,原本是中华民族的瑰宝,现在却沦落得要到国外才能光大,也不知道若干年后,道士或者阴阳先生这种职业是否还存在,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堵得慌。
150公里听着虽然不远,开快车走高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但放在大漠中,这150公里却很远了,我们足足走了五天才到达敦煌。
吾拉木交了货物之后,显得很开心,非要带着我们去饭店撮一顿,于是我们就近选了一家很不错的饭店,点了八个菜,还要了一瓶白酒。
让我意外的是,这一瓶白酒我们都没喝光,我是还有事情怕酒后误事,但他们三个是真的没有酒量,对此我很无语,吾拉木的大儿子跟我说,他们驼队最忌讳的就是喝大酒,毕竟要在茫茫无际的大漠中行走,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所以他们从来不喝酒。
吃过东西,将饭菜打包,回旅馆的路上,吾拉木让他二儿子给我取了两千块钱,说让我带在路上用,我也没矫情,直接把钱塞进了兜里。
吾拉木满意的点了点头,倒头睡去。
我跑到前台,犹豫再三,给北门无双打了一个电话,一是跟她报一下平安,二是把旅馆的名字告诉了她,让她帮我联系一下兰州军区的人,过来接我,我特意跟她说,让那些军人带着纸笔朱砂之类的东西。
挂断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北门无双的口吻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呼……”长出口气的不止我一人,只见韩晓琳从挂坠里飘了出来。
从阴阳裂缝出来后,我就一直和吾拉木他们在一起,韩晓琳也无法现身,估计都快给她憋坏了吧。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韩晓琳凶巴巴的质问道。
“你是我媳妇,我不救你还是男人嘛?”我冲她嘚瑟的说。
她表面看起来在埋怨我,但我知道她是怕我送死,在关心我,这让我很感动,觉得就算再苦再危险也是值得的。
“路上,有没有什么危险?”韩晓琳又问。
我认真的想了想,对她说:“怎么说呢,危险多了去了,你是不知道,为了找到你的下落,我去了一趟酆都。”
“你去酆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