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冬至,平户城内落叶萧条。
平户之战,最终以龙造寺彰的死为终结,郑氏海盗也退了兵,华人海商门的经营也得以在长崎继续。而松浦隆信则成了新的天守阁城主。
灯火中,和歌宴舞,音音弥溢,觥筹交错,人影晃动。松浦隆信大摆筵席,宴请郑氏和其他华人海商们。
天守阁一战,让松浦隆信成了旅日华人海商们翘首以盼的人,而他与郑氏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牢固可靠的盟友。
而灯火辉煌的时候,此刻,松浦义信则无福会宴。他正被松浦隆信囚禁在地下监牢,以示松浦隆信的歉意惩罚。
松浦雨希为郑芝龙和张苍水,松浦隆信三人斟酒满上,之后恬静地跪坐在松浦隆信的身边。
我和九次郎惊奇地盯着惊艳婀娜的雨希目不转睛。
“诸君,我们应当庆贺,恭喜松浦君成为平户新的藩主,我郑某先敬这一杯。”郑芝龙举杯向众人邀道。
“多谢船长,以后松浦还望船长与诸君合力支持,与我松浦一道,共筑平户昌华繁盛。”松浦站起身,向与宴的海商们殷勤献酒道。
“干杯诸君!”
众人皆起身应喝道。
“在与龙造寺彰决裂前,我还担心隆信又该怎样面对你;能有今日这样的局面,实在再好不过。”酒过三旬后,张苍水向郑芝龙带着醉意说道。两人坐在上席,作为郑芝龙与松浦隆信的媒介人,张苍水自然不会缺席这次功宴。
“哈哈哈,我郑氏与松浦君志道大同,当然能联手共进,你真多虑了沧水。
“我还是要谢谢老师指点才是。”松浦隆信仍然一贯谦和,向张苍水低头敬酒道。
“龙造寺彰目光短浅,容不得诸位华商们兴盛;可殊不知正是夷彼跨海通商,互通有无交换,才有了平户藩今天的繁华。诸君功不可没,今天我隆信已取代了龙造寺,愿今后诸君与我一道,我定保大家在平户平安!”
众人无不为之鼓舞。
“松浦君礼贤兼德,如此信任吾等外人,真乃是吾等久盼之主,俊杰明智。我们怎能不深受恩惠呢!来!”郑芝龙也拍手示意道,门外,两人立刻抬来一个沉重的箱子,施琅上前为众人打开,顿时满宴金光闪闪。
“船长,你这是为何?”
“松浦君,既然你已成为新的天守阁之主,必然也避免不了与邻藩萨摩京之争,这份礼物算是我们向您尽的微薄之力,也算是我们与您共同进退所做的行动。”
“这...诸君,船长,这厚礼,恐怕我不能收啊。”
“松浦君,如今的东瀛乱世诸侯,战祸四方,要守一方安土实在不易;商人外海游荡,最怕风浪,我们亦望您能在您的海辖内保我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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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吧隆信,既然是大家的心意,你是这里所有人的众望所托,自然不要辜负了。”张苍水见松浦隆信有些意外,便促其道。
“好吧,那我先感谢诸君,隆信也自当会尽我之能,促成诸君在东瀛的经营。”
众华商这才放下心来,共同举杯为松浦隆信庆贺。
放下酒杯,张苍水低声在松浦隆信耳边窃语道,“现长崎港外有三桅帆船两艘,上有火枪三万支,船以黄漆涂船首为号,此皆是船长和华商们为你准备的。”
松浦隆信听后,沉稳的眉头也闪过一丝诡笑。
“今天既然能与船长如此投缘,隆信还有个请求。”
“说,”郑芝龙扬袖一挥,豪爽答道。
“我有个宝贝妹妹,也是沧水先生的义女,如今尚待字闺中。雨希自小就是我最疼爱的人,凡事都不想她不开心;所以,若是凡夫俗子,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虽然我有多不舍,但女孩子总该有个归宿才好。今日见郑森公子一表人才,才智武略,是可托付之人,不知是否有意小可?”
“哎哎,我就算了!”郑森连连摇手推辞道,“我郑森不过一个无心浪子,四处留情,根本不配这么好的姑娘。”
“不过,我的结拜兄弟莫飞,却是有情有义;我与他赴汤蹈火,誓同生死,从不退却半步,他即等同于我;更为巧的是,他与雨希早已相识!松浦君,我看不如令妹与莫飞如何呢?”
雨希惊讶地抬起头,之前她一直垂着眼睫跪坐在松浦隆信身旁,不敢抬头正视我。
“莫非?....莫...?”松浦隆信和张苍水都有些困惑,面面相觑。
“对,就是莫飞。”郑芝龙笑着向张苍水使了个眼色道。
常开虎施琅等人都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我张大嘴看着郑森,而郑森依然怂恿着把我推了出来。
“哦?好啊雨希,原来你一直不愿嫁人,是心中早有意中人了吧,难怪吧,说吧,你什么时候暗结连珠的?”
“这...哥哥...不是的。”雨希红着脸低下头,羞涩地看了看我。
“那么,莫飞君,既然你和雨希早已深交,你意下如何呢?”
我心中一阵颤抖,又如激流湍过,但很快又过水无痕。
“若能与雨希长相厮守,我莫飞夫复何求呢。”
“那就好!”松浦隆信拍案,兴奋地站起来道。雨希亦害羞地抿嘴低下头。
“先生你的意思呢?”
张苍水上下仔细打量了我番,颔首笑着点点头。
“天赐良缘,真是恭喜你了松浦阁下。”
“哈哈,郎情妾意,这门婚事我们就此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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