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收信的是一大户人家,高墙红瓦,大门紧闭。只有一扫地的老妇人略隙开一道小缝,收了信立刻又关上。四哥很火恼,说就算不向他要点路费,也总得喝杯茶再走吧。只是无奈墙太高门太厚,冲也冲不进,只好作罢。我觉得再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龙泉,在群山之中找到了村长要我们找的人。龙泉的兵器铸造师张博,他跛着脚走出来。
“如你所料,李村长对你们的礼物很不满意!”四哥拍桌子说道。
“这我也没办法啊,我收到李哥的信立刻就把最好的家伙给你们送去了。”
“这他妈一堆废铜烂铁也敢拿出手送人,你会打铁吗?幸好我们没指望你们。”
“哎原谅我吧,我是真打不出刀剑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翁老头他回来了。”
在龙泉群山之中,最高的山上面有一个山顶湖泊。剑池湖。湖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鼓风炉。这里就是龙泉刀剑的锻造场。原本这里每天出产的武器数量足以武装一个起义军,但是现在只有一个人在用鼓风炉,所以造不出那么多武器。
一路上张博不断告诫我们,他只是让我们向李村长证实一下而已,千万不要多管闲事。那个翁老头,曾是这里最好的铸剑师。他年轻时出海为盗,是个非常厉害的大海盗,也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大约十年前他从海上回来,说是要造一把这里有史以来最好的剑,要借鼓风炉一用,并且只许他一人使用。一开始大家都对他很期待,结果老头一用就是好多年。龙泉自古吴越时代就开始在剑池湖旁铸造兵器,这鼓风炉在那时便已建造使用,锻造之火燃烧了千年从未熄过,所以只有这个鼓风炉里出来的兵器,才真正算的上是好兵器。
离山顶湖尚有百步,一阵尖锐的磨刀声响起,不同于其他声音,这声音像是特别雄厚,余音绕梁。我转身,一个背对我磨刀的老人,披头散发,只披了一件衣服。每次他手中的剑在磨石上划过,就是一阵连空气都跟着震荡的声音,即使在高温酷炎的打铁铺中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一步步上前,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的一把大杀器。张博伸手,示意我们不要打扰他。我刚停下脚步,又一只大手从我身后伸出,走来三个赤膊的壮汉。
“老头,你这剑倒是造好了没!”
“哼,”翁老头转身笑道,“夫兵器者,不祥之物,不祥的东西,你希望早点看到吗?”
“我才不管你吉不吉祥,你霸占了鼓风炉这么久,害我们只能打些钉子铁耙,你该让出来了吧!”
“哈哈哈,我们吴越人自古好斗,也向来以佩刀剑为荣。文儒之士,更应把束冠和佩剑视为最高的尊严。身为龙泉的刀剑铸造者,能以打造这些被人视为神圣的东西为生,这本身已是无上的光耀。遥想当年,越王勾践破吴归,他那传世的手里剑,正是出自这里的锻造师之手笔。可是到了你们这代,你们这群畜生,早已把龙泉的脸都丢光了。为谋私利,龙泉铸剑师代代传承的精神被你们遗忘无几,看看你们造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粗制滥造,完全是一堆废铁。若是有决斗之人把赢地希望压在这兵器上,只会死不瞑目。你们只配个商人,不再是受人敬仰的龙泉铸剑师,连东瀛的铸刀人打得都比你们好!还记得你爷爷教过你,一把优秀的龙泉朴刀,该捶打多少下?三千六百零一!比当朝凌迟还多一次,这才是千锤百炼,以后别再说你配得上来打造龙泉兵器知道吗?你应该感谢我
绣花王爷淘气妃
,今天我在这铸刀,是替你们这些利益之徒挽回颜面!”
“嗯......反正这鼓风炉我是要定了,你要不滚蛋,难不成我们宋家兄弟仨还怕你,上!”
翁老头仍在磨刀,只待三人冲到身后,突然转身抱着剑一甩手,便倒了两个。同时我也终于瞥见了那把剑的一部分,虽然还没完成,但果然像是从闪闪地金刚石中完整地抽出来的一般,一气呵成,毫无瑕疵,光芒逼人。整把剑都贯穿着霸气,看到剑的人立刻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黯淡无光。
壮汉仍不甘心,一人冲上来,老头只是轻轻一拉。我一看不好,他是准备把壮汉扔打铁铺的炭堆里去。我和四哥同时一跃而出,我救下了快要跌进火炭堆里的壮汉,而四哥则向老头挥拳而去。
翁老头亦已察觉,左手抱着剑转身冲出右拳,猛然接下四哥来势凶猛的重拳。两拳相碰,一阵疾风散开,将老头的白发微微吹起,同时老头又因为动作过大,身上披着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我们惊讶地看到,他的背上满是各种妖魔的纹身,又像是某种神兽的眼,而后背左肩膀上,如一道沟壑,深深刻着一个“赤”。
迅威刚猛,余韧不足。老头松手收拳,退开一步,打量着四哥。
“你这拳头还元远不到火候,多予以些时日吧,不然若是两三年后仍是现在这个模样,那到彼时,你就便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笑话,都没分出胜负,你就对我的武功妄下......"
说到一半,四哥突然僵住了,“莫飞!我被冻住了我动不了了!”四哥的脚收到一半,上身仍然是出拳的招式僵硬着。
我大惊。
翁老头满不在乎,“就当是我教你的年轻人,对老者要尊重些,老人讲话的时候不要打断,在老人面前学着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