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神迷,心绪纷乱。
凌霄反出了酆州,与魔族的大长老战在了一起。虽然一直知道,他的术法诡秘难测,他还拥有高深但隐匿起来的剑术。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威力竟浩大如斯,能正面抵御冷渊的攻势,一时不见败像。
这个神秘的心月狐,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他总是突兀的出现,步履轻盈逍遥,掌握着关键的时机,似乎洞悉着一切……而他背叛酆州的理由,当真仅仅为了,不做那个水月少宫主吗?
云雁来不及思考下去,因为此时离地面已极近。骊冢传送点的周围,一定战得热火朝天。修士的世界对时间的概念较弱,可自从与何图分头行动时,便一直掐算着时刻。
不以酆州的规则计算的话,现在已刚好过去三日。而何图与自己的三日之约,定是神州的计算方式。
现在离子时不到半刻钟,如果不能立即会合何图,他就将带着众人进入传送点,通往神州的出口,会牢牢关闭起来。云雁有些紧张,经历了这番变故后,身心都已疲惫,特别是止水折损,需要急救。
现在她满心都是归去之意,驱动真气的流转已到极致。身体好似一颗包裹紫光的流星,在半空划出长弧,投入地面。却在接触到柔软草地的瞬间,感觉到上空砸下一个阴影。
仓促间回目一看,顿时大惊。她急忙强行捏转方位,纵起数米将空中坠物接下。但力战之后,剑域的消耗这时反噬过来,只觉脚步虚浮,双臂无力。
她只能驱动残力,将坠物上下左右在风中调整方位,咬牙用后背托住他减轻下落势头。背上那人正是枢夜,他在墨染殇出现时,就消失了踪影,原本以为藏了起来,在安全区域观战。
没想到他竟然受到战斗波及,现在遍体鳞伤,气若游丝,从云端坠落。更没想到,他的重量竟如千钧,好像一座不小的山丘——这还是人吗?不……他是魔族,可魔族除非动用了什么特异法术,否则也与常人的重量,差距不太大。
枢夜……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云雁背负着他重重跌到地面,在黑土中砸出硕大的深坑,需仰头才能望见边缘。耳边传来打斗的崩裂巨响,伙伴们的怒喝也近在咫尺,传送点果然就在附近!
云雁激动之下,将对枢夜的疑惑压下,拖着他艰难地沿着坑壁,慢慢攀上洞口。
刚接触到照射到身的红月光,便看见令她再次心惊的一幕。只见何图与鲲吾鹏圣等人,正半边身子站在传送圆环的金光中,半边身子踏出,在澎湃上涌的气流里,对外圈一人高声呼喊。
他们身边脚下,遍布在魔俢的尸体,血流汇聚成样貌各异的小溪,将土地浸得极为松软,成为沼泽。而伙伴们身上也密布各式伤口。鹏圣折断了一只脚掌与左翅尖,何图捂着左手断臂,鲲吾的大嘴也缺了半边,正流着碧绿的毒血。
这三日中,他们为了等候自己,显然力战已到重伤。
现在传送地已开启,依照约定,他们正朝神州进发。地宫的魔力正被汩汩吸取,飓风四处肆掠间,有一个人并不在离去的队伍中。
只见君莫愁光着一双脚丫,似刚从何图等人身边,趁着混乱逃脱。他朝传送地的南面飞奔,依凡人的速度而言,已到了极限。各种魔俢的道术法器,正朝他劈头盖脸砸来,传送金光里的众人,已被惊怒气得脸色煞白。
“回来!”他们急急朝君莫愁高喊,喊得声嘶力竭。可那人却紧咬着牙,寒着一双眼睛,离他们越来越远……
真是刚刚好,阿水……多谢你的庇佑。
云雁低叹一声,不知从哪里生出巨大的力量,背负枢夜猛地跃出深坑。在何图等人又惊又喜的呼喊声中,像个橄榄球员,将君莫愁扑倒在地,压到手肘下。
“云雁!”“快!”
众人尖声呼叫着,对她挥动手臂,努力维持着身形,强行与传送门的巨力抵抗,想要多撑一段时间。可这种两界瞬移术,乃远古就缔结的契约,怎能以人力维持原状!
但见伙伴们的身影已变得透明,云雁一手拽着君莫愁,背上托住枢夜,狂奔数丈踏入传送点金光之中!
“轰!”
是什么在引爆自己的身体?如此剧烈,是魔族的追击道术吗?云雁来不及思考,将承影祭出握到掌心,却觉一股微弱的力量,牢牢拽住自己手臂,与剑气相撞。
君莫愁用尽全身力气,扼住承影的剑柄,高声大叫:“放开我!我不去神州!”
“撤!”云雁郁闷之下,已不想对他好言劝告,呵斥一声轻轻将他震开。情急之下,她忘记了君莫愁只是凡人,而自己是身具六兽威能的高阶剑修。
虽然是极轻的撞击,君莫愁也难以支撑,狂叫痛呼皮开肉绽,歪头昏厥过去。云雁来不及去检查他,因为那股即将狂暴的力量,正藏在自己身上!她现在已十分清楚这个动静来源——在万华镜中!
此力甚为古怪,万华镜不能被波及!
她一面拎起软绵绵的君莫愁,一面将那物从万华镜里取出,却是浮屠赠予自己的地图!此刻地图周身溢满殷虹的放射光线,好似酆州头顶,常年驻扎的红月,照亮了方圆半里。
何图等人惊恐高叫:“快扔掉它!”
而四周的魔族追兵却开始潮水一般,朝四面八方逃逸,连席空等法师队长,也变成了兔子一样的速度,不再去思考大司祭的谕令。
一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