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子夜十分,东宫之中却没有一个人闭上眼睛。所有的人都望着大门紧闭的正殿!正殿上的窗口门户隐隐约约有微光透出,红白交织,渲染出绚烂的光彩,如同雨后彩虹般耀眼!
不念看着屋中变化的光芒,心疼的恍若要撕裂开来一般,他一拳砸在手边的玉石金柱之上。父皇,舅舅,师傅,这三个人已经动用真元为弟弟疗伤,疏通经脉,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停息的趋势,可想当年弟弟伤的有多重。
不念的谎言,只能骗骗凌绫这些人不知情的人,像君宸这些知情之人又怎能不问问在倾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八年都不曾回家?如今,他们才在陌九的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倾寻受了多少苦,不仅是君宸和不念,就连夙阡陌还有夜子诺心里都极为的难受,恍若针扎一般的痛着。
“凌煜别担心!”夜子诺见不念一双眸子通红,似乎隐忍着极大的怒意,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天他给倾寻检查,发现倾寻脑子受过伤,脑中积了血块,不仅导致失明,还失去了记忆。陌九虽然一直给倾寻治眼睛,可方向错了,治标不治本,导致这孩子脑子里面的血块沉积成为死块,除非用内力强行散去,再用药调理,否则根本无法恢复。
可是毕竟是在脑子里面,因此内力必须控制的恰到好处,否则必定有性命之忧!也不怪陌九一人之力无法治好倾寻的眼睛。屋中的三人为了倾寻的眼睛算是孤注一掷了!
“瑾叔叔,二弟会好的吧?”不念心中担心,声音都有些哽咽!
“会的,放宽心。”
说话间,屋子里面的光亮逐渐如晨光般散射开来,最后消失殆尽。门吱呀一声打开,不等里面的人出来,不念便冲了进去。
“念儿,等弟弟缓过来在进去!”凌绫拦住不念的身影,声音有些沙哑,不念低头一看,就见凌绫背着他擦泪。
不念心里不好受,却不知道如何劝慰,只是拍了拍凌绫的背,默不作声。抬眼看去,寝殿中硕大的龙榻之上,君宸,夙阡陌,陌九三人围着倾寻盘膝而坐,三人面色都有些惨白,还有些倦色,中间的倾寻更是满脸汗水,精致的眉头紧锁,睫毛卷翘,轻颤着,却不睁眼。
“母后,弟弟没事了吗?”不念见此,心中不确定的问道。
“还不知道!让你瑾叔叔去看看!”
夜子诺此刻也迈了进去,伸手把了脉,面色却没有喜色,只是道:“多喝些药调理调理,配上针疗,三五个月便会重新得到光明!”
“咳咳……这么久吗?”陌九以为有堂兄在,倾寻能立马看见的。
夜子诺看了一眼陌九,想要责备,却碍于凌绫在场,没有说话。这么久?他救了倾寻,确实功不可没,可是若是他懂事一点,早点将倾寻送回来,也不至于托这么久,反而伤势加重。
“都出去吧!”凌绫扶着倾寻躺下,小心翼翼的盖好了被子。此刻她脸色极为的不善,拉了拉还坐在床上调息的君宸,就下逐客令。寻儿眼睛受伤的事情被他们隐瞒了两年,也亏他这当爹的能做出来。孩子在外面受了伤,还不敢回家,这叫什么事?
“都是我的错。”倾寻的事情,在坐的谁不内疚?君宸一个反驳的字都不敢说,默默起身,终究是担心倾寻,没有出去,只是推至一边!
夙阡陌见凌绫只拿君宸出气,但是言语中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他如何不听不出来?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出声道:“这事……怪本尊!”
夙阡陌不说还好,一说凌绫便忍不住了,转身瞪着夙阡陌,责备道:“你也知道!”寻儿才多大?有些时候不懂事就罢了,夙阡陌将他带走,受伤了还瞒着她,连寻儿的面都不让她见,凌绫如何不责怪?可是终究是因为关系的原因,凌绫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夙阡陌被责备,却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心里还有些窃喜。
君宸听此,倒是不满意了,就算责备,夙阡陌也没有资格受凌绫的批评吧?可是凌绫正生他气,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凌绫的怒火,悄无声息的挪到门口,在门口的修竹耳边说了几句话,修竹会意转身离开,君宸这才转身回来,守在倾寻的床边。
“额……疼……”这会儿,睡梦中的倾寻突然变的焦躁起来,似乎极为的痛苦,伸手捂着自己的头,耳边的墨发也被汗水浸湿。
外界的力量驱散了倾寻中堵塞的血块,他的记忆渐渐恢复,可是他似乎回到了八年前那个夜晚,云落山庄的情形。
毒药入口即化,他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无助,痛苦,不安……
辛融升的凶恶阴险的嘴脸在自己脑中消散不去,蚀骨的痛仿佛还在眼前,折磨着他的身心。
还有那个小姑娘,她在哪里?她有没有脱离危险?辛融升有没有放过她?
“父亲……好疼……”
“寻儿,母亲在,你没事吧?哪里疼?告诉母亲!”凌绫紧紧的抓着倾寻乱动的手,心疼极了,她的寻儿怎么了?
“夜子诺,你看看他……你看看他!”
君宸和夙阡陌也吓坏了,究竟该有多痛,才能让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疼的掉泪挣扎?
“夜子诺,怎么回事?”君宸又急又恼,刚刚他们明明感觉倾寻脑中被堵的那一小块被他们驱散,可是怎么会这样?倾寻怎么会头痛?
陌九也傻眼了,这么多年,倾寻从来都是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