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爸爸打鼓,她就跑去坐在一旁认真看。爸爸打鼓的时候会微笑看着她,她觉得打鼓的爸爸真的好帅啊!
在她的记忆里,爸爸是很有耐力恒心的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从没听到他抱怨过,唯一的爱好就是闲暇时玩玩能发出好听的叮当哐当声音的鼓。
幼儿园小班的时候,爸爸背着妈妈把她送去课外班学架子鼓,她很高兴,当爸爸说:“宝贝,不要告诉妈妈爸爸给你报了架子鼓学习班好吗?”
小小的她疑惑:“为什么呀爸爸?”
爸爸勾了下她的鼻子,小声说:“因为这是咱们俩的秘密,好不好?”
她很爱温柔的爸爸,于是伸出小拇指,“好啊,爸爸,咱俩拉钩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都不说。
自此后的每个周末爸爸都会带她去架子鼓班学习,一直到小学一年级时,妈妈知道她跟爸爸的秘密,他们吵架了,脾气不好的妈妈把爸爸珍爱的架子鼓给砸了。
鼓坏了,不能用了,爸爸的笑容也少了,可他还是坚持送她去学习。
爸爸的坚持换来的是妈妈的责骂,她埋怨爸爸不争气,工资低,没前途……争吵谩骂的日子过来两年,在她八岁生日那天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爸爸了,再过没多久,妈妈就改嫁了。
妈妈嫁给了段士章,她的世界里多了个段锦言。
大她一岁的段锦言是个很细心的男孩,他在她无意的拿着笔就想敲打,拿着筷子就晃动手腕时,怀疑她有多动症。
有天段锦言看到她拿着个小干树枝坐在树下,树枝在她手指间快速的旋转着,段锦言看的眼花缭乱,就跑过去轻声问她:“你是不是有病啊?”
萧珂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瞪着他没好气的吼,“去你的!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
段锦言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你的手……”
“很稀奇吧?我老师教我的。”她说话间,转动树枝的动作又快了,她得意的看着段锦言,说:“很好玩的,羡慕吗?”
其实她当时想说的是:羡慕吧?羡慕就让你有钱的老爸送你去学架子鼓啊。
她知道妈妈不喜欢她玩架子鼓,甚至都不让她说那三个字,所以她只能偷偷的去学,去练习。
偷偷摸摸学习架子鼓的日子没多久就被妈妈知道了,挨一顿痛骂她有心理准备,可平生第一次被妈妈掴掌,她是没有想过的。
挨打没挨骂,这两个相比,萧珂更愿意挨骂。挨骂她可以安慰自己,妈妈还是关心她的,如果不关心她那妈妈就不会浪费口舌来教育她。可挨打就不一样了,她怎么都做不到用“妈妈的一巴掌也是关心她”的话来做借口安慰自己。
在段家生活的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她不记得段锦言是哪年知道她喜欢架子鼓的,唯一记得的是段锦言在她哭的很伤心的时候送给她一组架子鼓。
那天,是妈妈第二次打她,打她的原因就是段锦言。
当段锦言笑得阳光灿烂的把组装好的鼓送到她屋里时,她毫不稀罕的把他臭骂了一顿不说,还把鼓给踢坏了。那组鼓是段锦言花了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买的……“我很好奇,你个女孩家怎么会喜欢那种乐器?”周行琛捏这她的手指,等待她的回答。
回忆被打断,萧珂抽回手,把周行琛推坐起来,“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我没找到消炎药,你自己找来吃两颗就好。”
她慌慌张张的进了粉色系的卧室,周行琛盘腿坐在沙发上回味鼻间残留的她的体味。
躺在软软大大的床上,萧珂脑子里没有段锦言,全是周行琛的脸,第一次见到的他,看上去极其的冷酷无情,接触中,他总是用强制性的手段对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他总能威胁得住她。
而今天,那只杯子分明是砸向她的,可他却挡在了她身前。可是他又说,她是小保姆,既然把她视为佣人,为什么要替她挡杯子?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差点破相,他是怎么想的?还有,他怕疼,保护人之前应该会想到自己会受到伤害的吧?那时候他就没想过会很疼吗?给他敷脸的时候他就疼的不顾形象的嚎叫……想到这里,萧珂委屈了,“居然占小保姆的便宜,太过分了!”
手覆在小腹上,仿佛那里还有周行琛的温度。
萧珂捂脸,“啊,好丢脸,我居然yy他。”
这晚,不止是萧珂yy了周行琛那么纯粹。
周行琛做了一个梦,梦里情景是隔壁的粉色系卧室,粉色的房间里上演了一场限制级的画面,那画面太美,导致早上醒来的周行琛想不起梦境里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萧珂比周行琛早起,做了简单的早餐,周行琛黑着眼圈出现在她眼前。
被他直勾勾的看着,萧珂微红了脸颊,可又想知道他的脸是不是好些,便怀揣着尴尬直视他。
还好,乌青褪去了。可是,眼睛下面怎么一圈黑?
“昨晚睡的很晚吗?”
周行琛咂嘴,“做了一晚的梦,睡得不踏实。”
萧珂了然的点头,“哦,噩梦啊。”
“不,是春梦。”